“後院?後院有什麼?”張夫人顯然沒有明白她指的是什麼。
夜央撫著心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就是……就是那條碧色的蟲子!”
然而夜央的話剛剛說完,便見張夫人臉色大變,直奔後院而去。白羽看著張夫人的反應倒是來了些興趣,冷冷問道:“蟲子?”
夜央草草地跟他描述了一下那場景,可白羽卻不再說話,而是想起了什麼般低下了頭去。許久後,正當他抬起頭來準備說些什麼時,卻看到張夫人已經回來了。
她臉上神色凶狠,氣息有些不穩,想必是剛剛教訓了那些丫鬟們一頓:“哎,這群不聽話的下人!都說了不能擅自用那寶貝,沒想到竟然背著我——”
“寶貝?”夜央聽到這兩個字時有些難以置信,然而麵上卻已恢複了以往的鎮定自若。
“咳,”張夫人清了下嗓子,眼睛有些不自然地看向了別處,聲音卻抑製著心中的緊張:“女兒啊,你、你忘了嗎?那隻碧青百歲是……是你爹費勁千辛萬苦找回來的寶貝啊!那……那寶貝治好了你娘我的頑疾呢!你……你都不記得了嗎?”
“碧青百歲?”白羽喃喃地念了一遍這名字,接著又若自言自語般點了點頭:“是這個名字。”
夜央看了一眼白羽的反應,知道這張夫人所說關於蟲子的這部分應當是真的,於是便坦白道:“娘……以前的好多事我確實都不記得了。”
張夫人聽完這話卻是愣了一下,倒也沒有太過驚訝,隻是一刹那便恢複了和藹的笑容,一手拉著夜央,一手撫著她的背道:“女兒啊,不記得了沒關係,娘再告訴你就好了。在你很小的時候啊,娘啊得了一種很難治的頑疾,你爹啊就親自跑了好多地方,最後在一座山頭上找到這碧青百歲的。娘記得你爹剛拿這蟲子回來的時候你還很喜歡呢,經常自己偷偷把它放出來拿在手中玩呢……”張夫人自顧自地講著,那神情仿佛陷入了久遠的回憶當中,絲毫沒有注意到夜央漸漸有些不對勁的神色。
一旁的白羽對著夜央輕輕地點了點頭,順帶著將右手抱著的劍換到了左手。夜央接到他的示意,默契地對他眨了眨眼,轉頭過來打斷了張夫人的回憶:“娘,爹不是大戶人家的管家嗎?這碧青百歲連那大戶人家也沒有嗎?”
“啊?……對啊,那碧青百歲實為罕見,那大戶人家也沒有呢。所以啊,可見你爹當年找它找得有多辛苦。”張夫人並未意識到任何異樣,依舊笑著答道。
“原來如此。哦!我突然想起來,爹在送我出嫁的那天,好像隱約提過此事呢!”夜央故意拍了下手,麵上倒是一副記起來的樣子,可眼睛卻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張夫人的舉動。
隻見那張夫人微笑著點了點頭,轉頭語帶寵溺地對她道:“是啊,你爹這個人啊,這一生就沒幹過什麼大事,就這麼一件值得自豪的事,自然要跟你反複地講。”
話音剛落,夜央立刻從她手臂中掙脫出來,退後了一步,而白羽此時也恰好上前一步,站在她身前,將那把帶著紅光的黑劍從劍鞘中拔出。
“女兒,王爵大人,你們……”張夫人一回身便見一把劍已指向她,當場嚇得臉色有些發青。
“你不是我娘,你究竟是誰?”雖說眼下事態變化得有些突然,可夜央仍保持著冷靜。
那張夫人聽到這話明顯有些慌張,不知為何,眼中竟一時噙了淚水,聲音顫抖著道:“女兒啊,我……我真的是你娘啊。”
“夜央怕蟲,這一點連我這個跟她相識不久之人平日稍稍觀察都能知道。若你真是她娘,又怎會不知?你口中所說將那碧青百歲放在手中玩賞,對她而言是完全不可能的。”白羽將劍從她的心口處上移,架在了她的頸部,那黑劍仿佛有靈性一般,從紅色紋路處發出的光芒如同熊熊火焰一般纏上了她光潔的脖頸。
張夫人似乎被那紅色光芒緊緊勒住,說話有些喘息:“不、不是的,你小時候真的、真的很喜歡的!隻是後來你有一次被那碧青百歲無意刺到後,就再、再也不敢碰它了!”
夜央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可是你說我爹是個管家,而且這幾日去了城裏。”
“對、對啊。”張夫人此刻說話已有些不順暢,隻能艱辛地從嗓子裏擠出兩個字。她的話語顫抖得更加厲害,眼神中的慌亂更甚,毫不意外地暴露了她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