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需向你彙報。”白羽低下頭來坦蕩地直視著她的雙眼,麵上呈現的是深深的不屑和滿滿的高傲。
似乎是見到兩人突然劍拔弩張,坐在馬匹最末的小石頭這才開口道:“阿央姐姐,你不要懷疑阿羽哥哥。他、他不會是壞人的,他可是皇爵陛下很信任的人!”
聽到小石頭在兩人中間的調解,白羽這才冷哼一聲,不再看她。而夜央此時雖然心中還是對他有所防備,卻也不再說話,而是轉頭看著他身後背著的那把長劍。那把長劍此刻已收於劍鞘當中,被長長的白布裹著,可仍能感受到那劍散出的紅色光芒。
夜央伸手便想去拔出那劍再看一看,可剛動便被身後之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你作什麼?”言語中盡是警告的意味。
夜央揮開他的手,眼睛卻一直盯著那把劍道:“這把劍不同凡響,想再看看而已。”這話從她嘴中說出就如同向隔壁鄰居借個鍋一般再平常不過。
“方才是特殊情況,沒事不要碰我的劍。”白羽雖然這麼說著,語氣倒也沒有特別生氣。
倒是小石頭一下子來了興致,在他們身後連忙岔開話題道:“阿央姐姐,你好厲害!一眼就知道這把劍不同凡響!這把劍可是整個夜央城最好的鑄劍師傅鑄造的!那師傅還曾經為皇爵陛下鑄過劍呢,不過後來好像因為什麼原因就不願再鑄劍了,去周圍的村落隱居了起來。但阿羽哥哥身上的這把劍據說是他隱居後鑄造的唯一一把劍,所以說阿羽哥哥也是很厲害的呢!”
夜央聽了小石頭的話抬頭看了看白羽,又看了看他身後的那把劍,倒是也沒有再說什麼。也許她真的如夜衣所說疑心太重了吧?身後這個人也許真的隻是碰巧路過而又碰巧救了他們而已……
月已中天的時候,在白羽的帶領下,三人終於進了夜央城。白羽在城門處下了馬後,依舊將夜央抱起,帶著她和小石頭往城中走,似乎要將他們送到醫鋪。路過那河道時,夜央看了一眼,卻又見河道中此時竟是有水流動著的。
“小石頭,”夜央有些疑惑地看著小石頭,問道:“我記得我們下午來時,這河道裏是沒有水的吧?”
小石頭點點頭,笑著對她道:“阿央姐姐還不知道吧,這河道中的水每天夜裏才有。而且這裏的水就來自於你剛剛看到的那個大湖呢!那是長生湖,那個湖白日會因為幻土的歸位變成一個個分散在夜央城周圍各處的小池塘,而隻有在夜裏才會聚集在一起變成好大好大的湖!而且不管幻土如何移動,每天晚上那個湖都會在那裏呢!”
說完小石頭又撓撓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我當初乖乖聽老爹的話記下長生湖的位置,那今天可能不用阿羽哥哥帶路,我、我也能帶姐姐回來的……隻是我當時太貪玩了……嘿嘿。”
“長生湖?”夜央皺了皺眉:“難道這湖水喝了能長生不老?”
“那倒不是,這名字好像很久之前就有了,也不知道是誰起的。夜央城中的人都是喝著這水長大的,畢竟它是這裏唯一的水源。對了,阿央姐姐,你今天下午看到咱們醫鋪後院的那個池塘裏的水是和這個河道相通,也還是長生湖的水!”聽小石頭這麼說,夜央才算是明白了過來,怪不得那池塘和河道在下午的時候都沒有水。
正想著,卻聽到頭上那個冷冷的聲音似乎在對誰說道:“她受了重傷。”夜央一抬頭,便看到醫鋪已在眼前,而在門口站著的是依舊一臉微笑的夜衣和一臉焦急的石老爹。大約是因為她和小石頭兩人自下午便消失了,醫鋪今日都沒有開張看診。
白羽剛剛那句話便是對夜衣說的。話這樣說著,可白羽卻沒有把夜央交給夜衣的打算,而夜衣也沒有伸手接過夜央的意思。兩人隻默默地對視了一眼,夜衣便轉身,領著他徑直向後院走去。
當夜央經曆一路顛簸終於被放在自己的床上時,她才感覺全身上下簡直跟要散架了似的。
“……誰讓你領著她亂跑的!要是跑丟了看你怎麼負責!”石老爹絮絮叨叨地聲音從後院傳來,想來是正數落著小石頭往這房間走來。
“告辭。”白羽瞧了一眼已經走到房門口的石老爹,微微地對夜衣一頷首,抬腳便要走。
“等等。”
“等等!”
兩人幾乎是同時出聲阻攔,隻不過一個是躺在床上的夜央,一個是站在門口的石老爹,而石老爹無論從嗓門還是氣勢上顯然都壓過了夜央的聲音。
“我說你呀,一個人受傷也就算了!怎麼還拖上了這姑娘!你看看她!傷成那副德行!你知不知道她要在床上趟多久!你倆這些傷得用上我多少珍貴藥——”石老爹站在門口恰好攔住了白羽,指著他鼻子就是一通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