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躲在一顆碎石後麵,繼續通過屏幕觀察那邊的景象,沒到三十秒,周圍就傳來了淅淅索索的聲音,像是有無數蟲子在地上爬行又或者是振翅飛行的聲音,而且越來越響越來越接近,就像是在耳邊響起一般,令人頭皮發麻。
數不清的黑色蟲子從那些碎石的孔洞中,背麵的位置,甚至是垃圾堆裏爬了出來,迅速飛向了那顆散發著誘人氣息的荒星,口器不斷震顫發出興奮的嘶鳴。
時易探頭出去,集中注意將精神力調到最高,無比迅速地掃過成千上萬的蟲子,想要從中找出那個最特殊,違和感最強的。
可入目全是黑壓壓的一片,除了大小略有不同,其他沒有任何區別,間或夾雜著幾十隻顏色不同品種也不同的,更是極具迷惑性,讓他不得不分心再去一一比對。
眼看著那迷惑性的霧氣快要消失,那些蟲子也發現自己被戲耍了,尖叫嘶鳴著快要往四麵八方分散開來,時易急得直冒火。
正當他準備不管不顧衝出來時,一道身影比他更快地紮進了蟲堆裏。
江逐毫不猶豫地用自己做誘餌,直接將火力開到最大。
他孤身一人再加上剛被戲耍過的憤怒瞬間將那群本就沒有太多智商的蟲子給徹底點燃,嘶吼著湧上去,瞬間把江逐包圍起來,再也看不見半點身影。
時易用力捏碎了手旁的石塊,卻強自按捺下極度的憤怒和恐慌,加快了搜尋和排查的速度,終於發現了一點端倪。
隨著江逐那邊的戰鬥久久沒有結束,蟲子逐漸分成了兩部分,一隊加速朝那邊衝去,看那狀態和飛行速度,應該是已經被女皇加持激化過的。
而另一隊,正悄悄地從後方繞開戰場,準備逃走。
時易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離得這麼近那些所謂的信號屏蔽已經完全沒有了作用,蟲子的一舉一動完全暴露在他眼下,順著它們頻繁的回頭和呈現護衛的態度,時易順利地縮小了搜索範圍。
然後他看到了被它們好好護在中間的,一隻非常小的蟲子。
它乍看起來跟別的蟲子沒有任何區別,隻是體型要稍小一圈,對比頭的尺寸,它的肚子簡直大到有些反常,遠超過了蟲子正常標準。
而且它的顏色也是一種淺淺的灰色,隻是在夜色裏顯得並不明顯,但隱隱感覺應該是一種近乎透明的乳白色,以蟲族標準來看,大概可以稱得上的“眉清目秀”?
由於它們彼此之間都隔得很近,所以時易一開始並沒有發現它的飛行速度很慢,其實是騎在一隻黑色的成蟲身上的。
不同尋常的顏色,嬌小的體型,看起來沒有任何戰鬥力的羸弱,被密不透風地護衛在中間……
這種種的一切痕跡,都值得時易去試探一次真偽。
於是他瞄準了那蟲,毫不猶豫地開了一炮,那顆炮彈呼嘯著衝出去的一瞬間,他也跟著加速迎了上去,無比清晰地看到那些蟲子像是感受到了危險,尖叫了一聲,無數的黑色成蟲組成了圍牆擋在了它麵前,被炮彈和餘波層層炸開,然後再瞬間填補上。
自始至終都將它護得好好的,可整個隊伍已經陷入了混亂,所有蟲子都被激怒,嘶吼著朝時易衝過來,被他迎頭又發射了幾枚炮彈,毫不客氣地直接將所有攜帶的熱武器全部用光。
瞬間感覺機甲輕了不少。
那群蟲子也已經死傷大半,畢竟放在以往麵對這樣的密集的炮火攻擊,它們不會傻傻地等在那裏被你打,可這次,它們沒有選擇。
因為身後是它們最重要的皇,所以哪怕知道是送死,也必須用自己的身體將它與危險隔絕開來。
仿佛這才是它們存在的全部意義。
時易拔出長劍衝進了蟲堆中,他將精神力直接拉滿,整個人幾乎化作了一道光,前來阻攔的所有蟲子全都在轉瞬之間被他砍成了兩半,卻沒能阻礙他的行動哪怕半秒。
衝上來,被砍碎,再衝,再被砍……
周而複始,整個現場宛如一場無聲的默劇,甚至還有幾分悲涼。
那隻黑色的大蟲背著它拚命往遠處突圍,而剩下的所有蟲子都飛蛾赴火一般往時易麵前湧來,以求用自己的身體阻擋他近乎可怕的速度。
但時易絲毫不為所動,他的眼中隻能看到那隻特殊的蟲子,被再三阻攔後厭了,仗著超高的速度直接從蟲堆中鑽了出去,直直朝那隻蟲衝了過去。
然後在近乎撕心裂肺的嘶鳴聲中,捅穿了它的身體。
長劍在他手中絞了一圈,拔出來之後,又從它的頭上狠狠紮下,讓它徹底絕了聲息。
整個過程就發生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就像是慢鏡頭一般,它的身體緩慢從那隻蟲子身上烖落下來,當著它所有護衛隊的麵,被時易又補了兩下,徹底分屍。
所有的蟲子都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發生,被完全定格住了所有行動。
正當時易握緊長劍,準備接受它們瘋狂的報複時,卻看到所有蟲子,瞬間往四麵八方逃竄開來,一轉眼就沒了蹤影。
他頗有幾分疑惑,卻也來不及多想,連忙轉身往江逐的方向奔去,卻在路上收到了來自總部的信息。
蟲族,全部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