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姿勢終歸不太舒服,況且江逐還沒有穿衣服,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恐怕要生病。
於是時易抱著人,一起躺回了床上,又扯過被子把他蓋了個嚴嚴實實。
“這次任務,跟誰去的?”時易想起這家夥申請外出的理由,就是一肚子火。
特殊任務的理由都編得出來!
不,也有可能他確實用了某種方法去接了任務,隻不過最終目的是為了……那件事罷了。
以他的實力,為什麼會那麼受製於人呢?
江逐眨眨眼,假裝聽不懂,抓了他的手握在掌心把玩。
時易算是明白了,就算是這種情況下,他不想說的事,也硬是能裝傻充愣糊弄過去。
沒想到清醒的江逐不好糊弄,這種情況下的他也依舊不是什麼甜心娃娃。
而且江逐身上的味道太濃了。
時易蹙了蹙眉,不自覺往他懷裏又縮了縮。
即使打了抑製劑,可就連那特殊抑製劑都是用江逐的信息素製成的,所以現在這種情況下,江逐對他的吸引力更是爆表。
倒沒有那種恨不得被標記的欲望,隻是覺得非常舒服,下意識想賴在他身邊,跟人湊得更近一些。
江逐顯然對他這樣的親昵非常開心,連忙把人摟緊,一點縫隙都不留。
這個姿勢並不舒服,可誰也沒有介意,淡淡的溫馨在兩人間流轉,就像是已經在一起多年的親密愛侶一樣,溫馨又甜蜜。
就著這個姿勢睡過去,等到第二天,時易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就知道這家夥還沒恢複。
他仔細檢查了遍,昨天還有些猙獰的傷口已經全部結痂了,程度輕的更是隻剩下淺淺的白痕,完全看不出昨天那皮肉外翻的慘狀。
可這樣的奇景並沒有讓時易鬆口氣,而是盯著那還在不斷恢複的傷口發呆。
這樣的體質,這家夥該受了多少苦啊?
無論多重的傷,隻要沒有傷到性命,就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恢複,連半點印記都不會留下,可想而知,江仁那樣的變態,又會對他做些什麼。
想到小時候江逐總是一副弱弱的,走路都能摔倒的模樣,說不定那個時候他就已經開始遭受非人的折磨了,卻因為這該死的體質,所以一直被隱瞞得很好。
“不皺眉。”江逐抬手按上了時易的眉間,手指輕輕滑動,想要撫平那礙眼的褶皺。
“去洗澡。”時易強迫自己移開視線,拍了拍那大狗一樣黏在他身上的家夥,剛出任務回來,昨天一身傷也就算了,今天已經好了,再不去弄弄幹淨,他會暴躁的。
江逐被他推進了一旁的浴室,像他們這個級別,多少還是有特權的,起碼不用跟著去擠幾十人的大澡堂。
浴室裏雖然也有時易的氣息,但已經很淡了,江逐看著時易轉身,心頭的恐慌根本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他兩步搶上前,抓住時易的肩膀,將他按在牆上,焦躁地在他頸間拱了拱,啞聲道,“你幫我……”
時易感覺自己渾身的寒毛都要炸開了,這家夥知道他自己在說什麼嗎?
但顯然,江逐並不懂這些,甚至也分不清兩人現在的區別,隻是本能地不想讓他離開自己身邊。
“那我不走,我就在這裏陪你。”時易想起了上次自己洗澡的時候,江逐那分外沒有安全感的樣子,估計這次也差不多。
就算他現在出去了,恐怕也會被他接連不斷的呼喚給鬧得頭疼。
壓著他的那隻手微微鬆開,溫熱的人體離開了他身後,應該是乖乖走回去了。
時易稍稍鬆了口氣,但等了幾分鍾都沒有水聲傳來。
他慢慢轉過頭去,倒沒有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因為江逐還是那副樣子傻愣愣地站在淋浴頭下麵,可憐巴巴地望著這裏。
“幫我……”
時易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挑戰底線。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大不了不洗了。
於是他走過去,準備把人拽出去,結果下一秒,溫熱的水噴射而出,將他淋了個透徹,白色的襯衫瞬間就貼在了身上,透出一種朦朧的曖昧來。
“我幫你!”江逐就像是個惡作劇得逞的小朋友,笑嘻嘻地伸手過來想要解時易的扣子,被他惡狠狠地拍開,又樂此不彼地再度湊上來,幾乎要將人擠到牆角。
而他身上也已經濕透了,水珠劃過光裸的皮膚,再度緊貼在一起,那感覺可就……
完全不一樣了。
時易瞬間黑了臉,用力將人推開,隨手抹了把水珠,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江逐怎麼叫他都不回應,來拉他也會被甩開。
時易快速用毛巾給自己裹了一下,然後換了衣服,等江逐跟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收拾完了,然後坐在床上看起了智腦。
一幅徹底不想搭理他的樣子。
江逐走到時易身邊蹲下,把下巴擱在他的膝蓋上,從下往上看他。
原本狹長的眼眸瞪得溜圓,滿是無辜與忐忑,尤其這個角度,真的是任何男人都沒法抵抗的滿足感。
時易閉了閉眼,轉身換了個方向,不理他。
江逐也跟著轉了一圈,還是那個姿勢,大狗一般地蹲在他腳邊。
就這麼來來回回兩三次,江逐終於忍不住了,抬手去扯他的手腕,伸出大掌想把智腦蓋住,不給他看,啞聲道,“理我!”
“你理理我……”
時易被他鬧得簡直沒脾氣,為什麼做錯事的家夥還能這麼理直氣壯?
但偏偏他現在就是個小朋友,還不能真跟他計較什麼。
再說他又記不住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等等。
時易又想起來了一個關鍵的點。
這家夥似乎會把易感期中間發生的事忘掉,也就是說……
他終於低頭,看向渾身散發出可憐氣息的家夥,板著一張臉道,“想要我理你?”
江逐猛地點點頭,滿臉期待。
時易:“那你叫我一聲哥哥。”
畢竟這家夥明明比他小,可這麼多年了,無論他怎麼威逼利誘,都從來不肯軟軟地喊他一聲“時易哥哥”,永遠都是那麼無比冷淡地喊他的名字。
明明是當童養媳養大的,卻半分感受不到親近,時易多少有些不甘心,就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江逐呆住了,不知道為什麼,他下意識有些排斥那麼做。
可偷偷瞄兩眼時易的表情,又無比確信自己如果不照做,這人還是會很生氣,然後不理他。
糾結了半響,江逐握緊時易的手腕,甚至都不小心留下了一道紅色的指印,可見他究竟有多掙紮。
“哥……”江逐抿著唇,無比小聲地喊了句,“哥哥……”
時易眼睛微亮,俯身去看他,幾乎要頂到他的鼻尖。
“什麼?我沒聽清。”他故意逗道,甚至頗為不厚道地打開了智腦準備錄下這曆史性的一刻。
“哥哥!”江逐就像放棄了什麼一般,閉著眼大聲喊了句,然後偷偷睜開一條縫子,扯了扯他的衣擺,小聲道,“你理我。”
時易捂住了嘴,將所有的笑意都憋了回去,捏了捏那張此刻顯得格外軟萌的臉,“那你保證,以後不會再讓自己受傷,也絕對不會再瞞著我。”
江逐猶猶豫豫地跟著他重複了遍,兩眼定定地盯著他,目光有些焦躁地在他臉上巡視,想確認他有沒有消氣。
被人這麼哄著,時易哪裏還能生得起氣來,有些無奈又好笑地揉了一把他的臉。
“乖孩子……”
這下江逐才算鬆口氣,連忙起身,有些後怕地將人抱進懷裏,揉了又揉,捏了又捏。
時易不理他這件事,他真的是一秒鍾都忍受不了。
有些害怕地將人摟緊了,牛皮糖一樣黏在人身上,基本時易走一步,就得帶著身上這個巨大的人型掛件跟著動一步,雖然不太累,但終究不舒服。
而且應該是到吃飯的時間了。
兩人起的不算早,這麼鬧騰了一通,快接近中午了,再不吃點東西,估計身體扛不住,本來這家夥就有點虛弱。
但他的宿舍裏沒有儲存食物,部隊對這方麵管得還是很嚴的,所以除了兩袋營養劑,搜刮不出什麼來,而且食堂用餐,這些都是有規定的,不像家裏那麼隨意。
“該去吃飯了。”時易拖著那個人形擺件到了門口,稍稍有些用力地將人從身上撕下來,微微嚴肅了語氣對他說道,“我們要去食堂,你乖一點,見到人不能攻擊,還有在外麵不能抱我。”
“為什麼?”江逐瞬間變了臉色,陰沉沉的,染上了明顯的不悅,甚至將他纏得更緊了,半點不肯放鬆。
“因為我們隻是去吃個飯,時間不會太久,而你……”他想說你平時都很高冷,但想想他可能聽不懂,就委婉地換了種方式,“而你要是在外麵也這樣對我,會給我造成困擾,可能會有人想要把我們分開,你不願意那樣吧?”
時易眼也不眨地說著慌,稍稍有些心虛,畢竟但凡江逐清醒了還記得,他都說不出這種似乎想要跟他一直在一起的話。
倒也不算徹頭徹尾的謊言,一半一半吧。
以他現在身份尷尬,要是再鬧出什麼緋聞□□來,恐怕那些一直盯著他的家夥會更加開心的,恨不得將他直接拉下去,順便在把江逐也毀掉。
強迫omega,多大的罪。
他可還有輝煌的未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