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易感覺自己的額角突突直跳, 雖然是很可愛沒錯……
但也太得寸進尺了些吧!
江逐眼見時易的臉色不對,也沒有回應他,癟癟嘴, 又縮了回去, 還扒拉了兩件時易的衣服抱在懷裏,把頭埋進去,徹底縮成了一個球。
看起來簡直可憐到了極點。
不給哄就要鬧脾氣的小孩, 今年到底有沒有三歲啊!
時易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在櫃子旁半蹲下來,伸手想把人的腦袋抬起來, 也不太順利。
江逐甚至就著這個姿勢轉了轉身,背對著他。
這哪像是哄了一晚的結果?
明明是脾氣更大了。
時易的確是知道,越是強大的alpha, 易感期行為就越反常,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
“那你想怎麼樣?”時易手上使了點力氣, 把人掰過來麵對自己, 又輕輕揉捏了一下他的耳朵,拎著往上提了提,露出一雙微紅的眼,軟下語調, “好好說話。”
別一口一個親的,就是從小寵到大的弟弟, 現在更加心疼的孩子, 也不是這麼個寵法。
江逐卻沒那麼好糊弄, 順著他的力道抬起頭,又偏頭,用自己的側臉去蹭時易的手腕, 粘膩乎乎地吻著手臂內側最細嫩的皮膚。
“小混蛋……”時易有些不自在的收回手,不敢再碰他了。
實在是太粘人了點,讓他有些招架不住。
親昵的動作收回,好聞的氣息也淡了下去,江逐又挪了挪身子想要轉回去。
時易連忙掰住他的肩膀,不準動了。
“不親,不吃。”江逐眼巴巴看著人,雖然很怕時易生氣,但也不肯鬆口,又伸出那根手指在時易麵前晃了晃,眼神越發可憐了些。
“吃吃吃!出來吃飯!”時易別開臉,順勢握住他的手指把人拉了出來,擺好小桌子,又將碗筷塞進他手裏。
江逐看了看手裏的東西,又看了眼橫在兩人之間的小桌子,怎麼也不肯動筷子。
“吃啊,這麼大的人了,不會還
要我喂吧?”時易別開頭,盡量不去看那委屈巴巴宛若小狗崽一樣眼睛,免得自己心軟。
江逐舉起筷子勉強扒了一口,像隻小倉鼠一樣嘴裏包得滿滿的,快速咀嚼了兩口咽了下去,然後抬頭無比期待地看著他。
時易即使不看他,也沒法完全忽視那灼熱的,如有實質的視線,不由的有些臉頰發熱,凶道,“你管你吃!看我做什麼?”
知道這人是想耍賴,江逐也不樂意了,把碗一扔,就那麼直勾勾地盯著時易的側臉,不肯再動筷子。
時易簡直氣到咬牙,卻也拿他毫無辦法,而且這家夥是沒腦子嗎?
難道還指望他主動去親他?
想什麼呢!
“別看了,你管你吃。”過了良久,時易被那一副看負心人的眼神盯到實在受不了,隻能低聲提醒。
江逐又把碗往前推了推,明確表達自己的不滿,可突然,他的眼睛亮了起來,直勾勾盯著時易,歪了歪腦袋,開始思索。
如果剛才那句話,他沒有理解錯誤的話……
於是江逐雙手撐著小桌子,探出半個身子,慢慢朝時易靠近。
眼見時易被他的鼻息噴到,也隻是有些不自在地眨了眨眼卻沒有躲,江逐膽子更大了,直接湊過去在他臉頰上貼了一瞬。
然後在時易發火之前又乖乖坐了回去,端著碗刨了一口。
“油。”時易沒好氣地看著他,扯過一旁的紙巾擦了擦臉,江逐怔楞了半響才反應過來,直接把那一盒紙扯到了自己麵前,用力擦了擦嘴。
這下吃飯是不用催了,吃完一口眼巴巴地望著,見時易還是沒有生氣,就湊過去再親一口。
慢慢的,他的膽子也大了,後來甚至嫌那小桌子礙事,一點一點地趁著起身的空檔把小桌子移到了一旁,直接貼著時易坐下。
炙熱的體溫隔著薄薄一層褲子傳遞過來,時易有些不自在地往旁邊讓了讓,很快又會被再度貼上。
連那點微末的距離都被拉近,到最後差點被他擠到牆邊去。
這家夥就像患上了皮膚饑渴症,
不挨著他碰著他,就安靜不下來。
直到被他在額頭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才算消停,委屈巴巴地刨著飯,隻是親他的力度也重了幾分。
就像小孩子一樣,不分輕重的,親人還帶出響來。
好不容易消停地吃完這頓飯,時易倒還好,江逐的嘴唇已經快要被他自己擦腫了,沒眼看他那蠢樣,時易拿著自己方才順手帶上來的醫藥箱給他處理傷口。
其實早就結痂了,昨天還流血的那些新鮮傷口也早已恢複,不過是看上去可怕一些,密密麻麻的錯落在白皙的手臂上,可見當時傷得有多重。
時易甚至都能想象得出,那該是多粗的針管,□□的時候恐怕扯掉了一塊肉,才會形成這樣一個血洞。
他捏著藥管,用手指沾著,一處一處地塗抹著,雖然已經結了痂,但這藥能促進皮膚的自我修複,降低痛感。
傷成這樣,總歸還是疼的。
“不疼的,別難受。”江逐乖乖地伸手給人塗藥,看著時易蹙得越來越緊的眉頭,用手指按了按,然後湊上去主動親了親。
親完眼見時易沒有反應,又湊過去在他臉頰親了一口,像是怎麼都膩歪不夠。
然後帶著偷腥成功的笑意坐了回去,兀自回味去了。
“還是不能告訴我?”時易幫他把袖子放下來,又將藥膏塞進他的衣服口袋裏,對上那雙無比單純的眼睛,柔聲道,“我說過會保護你,你是不信我嗎?”
江逐的眼神黯淡了一瞬,抬手握緊了口袋裏似乎還帶著時易掌心溫度的藥膏,堅定決絕地搖了搖頭。
哪怕真的惹時易生氣了,這也是不能說的秘密。
時易無奈點點頭,雖然早就知道他的答案了,卻還是覺得有幾分深深的無力感。
他抬手摸了摸江逐的臉蛋,又捏了一把,扯麵團一樣地往外扯了扯,就跟小時候手感一樣好,乖到令人心尖發顫。
“不想說就不說吧。”時易站起身來,在他頭上揉了一把,反正這事他自己會去查,“我要去洗個澡。”
他本來就是個稍微有點潔癖的人,分化之後omega刻進本能裏的那種愛潔更是把這種特質放大,昨天奔忙一天又被江逐的事給打亂了節奏,可到了現在,的確是再也忍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