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遙睜開了眼。
她莫名其妙地覺得身體有些沉重。
因為莫名其妙湧上來的懶惰情緒, 她甚至不想起床,隻是慢慢地看著天花板一動不動。
而緊接著,她感覺到有人突然從自己的床前走了過去, 她還沒來得及警惕地起身,就感覺到來人非常熟稔地——
拉開了窗簾。
明媚的陽光快速撒入到了昏暗的房間裏,黎遙下意識地伸手,擋住了自己眼前的光, 含糊地嘟囔:
“幹什麼啊……”
她動作做到一半,在看清自己的手的那一刻,有一瞬間的遲疑。
黎遙明明記得, 自己上周還做了個櫻桃紅作為主色的指甲,做指甲的小姐姐還連聲誇那個顏色顯白。
然而現下,她的手非但幹幹淨淨,指甲也被修得整整齊齊,骨節分明, 指節修長——
黎遙剛剛清醒過來的大腦有些困難地運轉起來:
這不是她的手啊,看上去更像男人的手……?
“小周老師?”
那邊拉窗簾的人竟然是個男人, 他的聲音粗獷, 有些困惑地說:
“您怎麼還賴床啊?”
黎遙傻了。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緊接著開始把自己的雙手舉到了麵前,她反複盯著兩隻手看了半晌, 終於從右上的無名指上那個和自己如出一轍的鑽戒上看出來……
這是她丈夫, 周知硯的手。
黎遙:“……臥槽?”
幸好, 她說得很輕,在窗簾前的青年人沒聽清楚:“您說什麼?”
黎遙有些錯亂,她隻能下意識地把手放下來,朝著那方, 僵硬地笑起來,想著周知硯平時的說話語氣:
“啊,不好意思,我昨天睡得有些晚……”
青年很善解人意地笑了笑:
“小周老師確實辛苦,沒事,今天時間不急,就是吃個飯的事,我在樓下等您,半個小時夠嗎?”
黎遙幾乎感激涕零:“好的好的。”
青年走出了房間,黎遙幾乎是猛地從床上跳了下來,她這才發現,自己似乎身處賓館,是個標準單人間,她趕緊找到了廁所,終於在鏡子前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她現在真的帶著一張周知硯的臉。
……不得不說,看著周知硯一張沉穩內斂的臉上露出‘天要塌了’的表情,有些好笑。
黎遙苦中作樂地天馬行空了幾秒,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著裝。
周知硯——或者就說黎遙,她此時正穿著寬鬆的睡衣,而褲子帶那邊也鬆鬆垮垮的……
黎遙若有所感地低下頭,看著某個部位。
她想起了曾經不知在哪兒看到過的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你和你老公交換了身體,你會做的第一件事幹什麼……”
黎遙:謝邀,我想做的事情,晉江不讓寫。
她兀自冷靜了約有一分鍾,緊接著便聽到了手機的震動聲。
黎遙先是愣了幾秒,感覺到了欣慰。
在她的反複勸說下,周知硯終於關掉了本二十四小時打開的飛行模式。
緊接著,她又感到了緊張:
她雖然是知道周知硯這次參加了一個頒獎典禮,但是卻不知道他的合作夥伴亦或者關於作品的細致內容,現在……
她顫顫巍巍地拿起了手機,看向了來電顯示:
‘黎遙’。
黎遙:“……草?”
她飛速地接了電話:“喂?”
話筒那邊沉默了幾秒,轉而女聲冷靜地響起:“黎遙?”
黎遙感動得熱淚盈眶:“周知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