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不單是風可兒淩亂鳥,鳳九也華麗麗的當場石化——通常情況下,修士得到儲物袋後,第一件事就是在袋上打上自己的神識封印。而儲物袋的設計非常有意思,一旦打上神識封印後,縱然是盤古大神也沒法強行抹去之。
是以,修真界裏,劫殺、盜寶之事,人人都做過。卻從來沒有人偷過別人的儲物袋。因為,儲物袋的主人不死,旁人就是偷了儲物袋,也得不到裏頭的東東。
所以,麵對這樣逆天的詭異事件,兩位當事人都想不清。
“呃,那個……”鳳九回過神來,第一反應是低頭,掏出儲物袋徹底檢查。
貌似這家夥對紅色情有獨衷。他的儲物袋和他的衣服同色,跟一團火似滴。
“沒壞。”在手裏翻來覆去的檢查了好幾遍,他茫然的抬起眼簾,望向風可兒。
既然不是儲物袋的問題,那麼就隻有一種可能,即,風可兒太逆天了?
至於本命玉牌?鳳九根本就往這方麵想過。
鳳族的本命玉牌不是凡品,N年來,他從未聽說過鳳族裏發生過本命玉牌背主的事件——就算是混世青蓮的殘片所化,又如何?說到底,玉牌們永遠都是塊冷冰冰的玉石,是沒有意識、沒有靈智的死物哈,怎麼可能會“背主”?
卻不想,風可兒雙手捧著他的本命玉牌,已然淚流滿麵。
“你,怎麼了?”接連碰上怪事,鳳九的抗雷指數明顯是翻著筋鬥往上漲。
這樣的風可兒,他看了,好心疼。神使鬼差般的,他竟然伸出手,去拂拭她臉上的淚痕。
這時,風可兒也回魂了。
她不露痕跡的偏了下頭。
於是,他的手落了空。隻有中指的指腹輕輕擦過她的臉頰。
沁涼、柔軟……手上的動作微滯,鳳九眉尖輕跳——指尖上的感覺,好熟悉!
“唔,沒什麼。”她大大方方的用袍袖抹了一把臉,擦幹眼淚,揚了揚手裏的鳳玉牌,衝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不用再去找玉簡了,這塊就很不錯。我現在就幫你刻錄。肉鳥,等我刻錄完後,再去會一會獨眼龍,好不好?”
這是擺明了不想解釋。又是一個不能道與自己這個“外人”聽的秘密麼?鳳九眉眼含笑的望著她,就勢自她的一邊鬢角處收回手,應道:“好。”
一絲苦味,在舌尖慢慢的漾開——在她的心裏,他是不是永遠都隻是個“外人”,永遠都無法取代那隻妖狐?
取代?想到這個詞,他握拳掩在嘴邊,轉過身去,翻眼望天:“嗬嗬,你不要急,慢慢刻錄……我去那邊等你。”
堂堂的鳳族少君、九天之上的金仙,去和已經死翹翹了的狐妖搶女人,已經夠掉價了。
結果,他還沒爭贏。叫他情何以堪?
所以,他才不要再丟人現眼,讓這個該死的女人看到他的眼淚。
“哦……好。”風可兒斂了笑,垂下頭,木木的應道。
鳳九的腰背明顯一僵,旋即,他邁著鴕鳥般的大步,疾步走開了。
他走得很快,就象一道紅色的流星。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
淚意,再也控製不住。兩行清淚自眼角湧了出來,灑在風中。
風可兒緊緊的攥著手裏的鳳玉牌。說實話,鳳九傷心落淚,她不是感覺不到。
她的心裏也很不好受,但是,她……無能為力,是以,唯有勾著頭,象根木頭一樣站在原地,眼觀鼻、鼻觀心。
在剛剛重新拿到鳳玉牌的那一刹那,一股沁心的涼意象自指尖散開,轉眼間,就整個兒將她包裹住。
眼前一黑,那時,風可兒以為自己掉進了一個冰冷的黑洞裏。
她正要呼救,卻驚訝的看到,她的一個掌心緩緩的升起一團五色的亮光。
四周依然是漆黑的。但是,這團象螢火蟲一樣的亮光卻讓她那惶恐不安的心漸漸平息下來。
隻是,周邊仍然和冰窖一樣,冷得徹骨。
莫明其妙的,這是在哪裏?風可兒縮成一團,搓著雙手,一邊朝凍得僵硬的手指頭連連嗬氣,一邊就著那點微弱的五色光察看四周。
貌似她的那雙妖孽眼這會兒不頂用了。她睜大眼睛,險些瞪落眼珠子,也沒能看破周邊的黑暗。
算了,少耗些神,保存體力先。她認命的將冰冷的雙手夾在腋下,盡量的將身體蜷成團。
漸漸的,五色光團越變越大。最終,它象一個保護光球一樣,籠罩住她。
四周依然是黑漆漆的,一片茫然。
但是,光球將外麵的冰冷完全隔開了。
光球裏很暖和。
風可兒隻覺得冰冷的身子一點一點兒的變得暖和起來。許久沒有知覺的四肢終於重新又有了存在感。她忍不住伸了一個懶腰。
“呀,寶寶動了!”
“真的?”
一男一女的聲音穿過那無邊的黑暗,準確無誤的落入她的耳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