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穿過厚重的雲層溫柔的照進屋子裏。床上滿身酒氣男人低聲嘟囔了幾句,一早醒來就頭痛欲裂可不是什麼好事,抬起手打算按按太陽穴,誰知道右手還緊緊攥著個酒瓶子,迷糊中一下敲在鼻子上,隻聽嗷的一聲,男人眼淚都出來了,視線模糊的看看眼前標著美麗英文字母的棕色酒瓶,男人喃喃自語道:“酗酒可不是什麼好事,酒精不能解決任何問題,還會壞事。”隨手“咚”地往地上一扔,酒瓶子歡快地自由自在咕嚕出好遠,最後不知撞在什麼上,發出一聲悶響。
男人用力在臉上揉搓了幾下,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昨天晚上是公司年會,自己升職,對手底下的新人平時也多有照顧,結果被灌了酒,以往滴酒不沾的自己最後竟然醉得不醒人事,都不記得是怎麼回得家躺在床上的了。聞自己這一身酒氣,大概衣服都沒換。
在枕頭邊摸了半天,沒摸著熟悉的眼鏡,男人哀號一聲:“完蛋了,喝酒誤事果然丟東西了,眼鏡沒有了我怎麼上班啊啊啊......”男人是個高度近視,離了眼睛就是個半瞎。雖不至於寸步難行,可要想看清人的臉起碼也得離著兩寸遠。
男人掙紮著起了身,打算找找外套和手機還在不,要是都沒了,隻好從豬屁股底下摸倆鋼鏰去打公用電話請假了。還好小區門口就有個眼鏡店,安安全全走到哪裏還是沒問題的。
坐在床頭,男人卻詭異的發現這不是自己狹小卻幹淨整潔的小出租屋。窗子換了一個方向,窗簾不是淡藍色卻是銀灰色帶著細小的碎花,離得太遠看不清是什麼料子。自己的廉價組裝電腦和簡易電腦桌帶著肥豬儲蓄罐不翼而飛,立在那裏的是個古舊的雖然破破爛爛卻線條優美的原木梳妝台,隻是上麵坑坑哇哇的,仿佛被誰大力打擊過許多次,桌麵上有個花瓶,裏麵的花應該很久了,早已經蔫吧的看不出原樣。自己的布藝衣櫃換成了同樣原木色的巨大大衣櫃,靜悄悄的安放在陰沉的角落裏,一道似乎是什麼利器劃過的裂痕橫貫中間,仿佛下一刻就會從裏麵蹦出個咆哮的怪獸。牆壁也不是光禿禿的白石灰,而是低調華貴的暗灰色格子紋。抬起頭,果然,棚頂上是盞同樣華麗的水晶吊燈,隻不過落滿了灰。
整間屋子的裝修風格是古舊的英倫風,華麗卻低調。隻不過很久沒有打理過了,男人看看腳下黑乎乎看不出原本結構的地毯,還有身後同樣是原木係列大雙人床,床上的被子枕頭也髒兮兮的,沾著不知名的汙垢。偷偷吸口氣,男人心想拜托千萬不是我昨晚吐成這樣的!!
是哪個同事把我撿回家了?男人胡亂琢磨著,竟然還把家裏裝修成這個惡趣味,也不好好打理。估計是哪個單身的男同事,沒個夫人打理,好好的屋子弄成這樣。
男人看看天色,已經不早了,今天大概是個陰天。窗外靜悄悄的,這裏要麼不是在市裏,就是哪個秩序良好的小區。不想自己住的地方,臨近馬路不說樓下還是停車場,半夜三更都有人起車停車,剛開始總睡不好,後來習慣了沒動靜還睡不著。
頭還是疼得要死,男人揉揉太陽穴,扒啦扒啦頭發,感覺頭發竟然長了?還油乎乎的,大概昨晚什麼時候蹭得奶油。既然起來了就去和主人打個招呼,收拾收拾還得回家取錢配眼鏡。
走到門路口,摸摸壁紙:“真奢侈,竟然還是植絨的。”男人嘀咕著打開門,探出頭喊了一子:“我起來啦。誰把我撿回來的,看見我眼鏡沒,謝謝啦。”不好出去亂走,一是別人家裏,二是路況不熟怕撞牆。詭異的是他還沒發現自己不用眼鏡早就能看清東西了。
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傳來,男人順聲音一看,拐角處竟然有個原木的樓梯。哦乖乖上帝耶穌聖母瑪利亞一家無量壽佛齊天大聖小仙女,這房子竟是個複式?還是是個別墅?那個同事這麼深藏不漏這麼有錢,自己熟悉的狐朋狗友裏可沒這麼一位。
可轉眼間樓梯口偶冒出的金色腦袋打破了男人一切的幻想。這不是男人所熟知的任何一張臉。男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個金色頭發明顯是外國人的年輕女子,他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惡搞了,這是大家看自己三十多了沒開過一朵桃花然後被丟到哪個奇怪的地方了麼?
女子站在陰暗處看不大清具體容貌,但也能看出一頭金發亂糟糟胡亂的挽成個發髻,麵色枯黃憔悴,穿著同樣古舊的英式長裙,倒是很襯這個屋子的格調,身材瘦骨伶仃,雖然符合當下女孩子越瘦越時尚的感覺,可看在男人眼裏就是不健康。她躊躇著站在樓梯口,似乎不敢上來,小心翼翼的開口道:“托比?你醒了?要吃早餐麼?還是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