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綰綰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這個原因。

因為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所以即使她精神失常了,他也照樣毫不在意,還趁機像丟包袱一樣把她扔給了蕭南風,並且獅子大開口向人家要了兩百彩禮。

在城市十塊錢就夠一大家子一個月的日常花銷了,更何況是在貧窮落後的農村。

兩百塊那麼多,他們竟然還貪心不足,肖想得到更多的錢。

應大國幹瞪眼,鐵青著臉色,“好你個死丫頭,還懷疑自己不是我們親生的了,你娘生你那會兒,我可是送你們到縣裏頂好的醫院去的,你生下來體弱,一個多月長得像人剛出生那麼大,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養大,你倒好.......”

提到縣裏的醫院,應綰綰腦子一閃,她來的時候坐公交車從隆東二院經過。

想起家裏有一張老照片,是他太爺爺抱著剛出生的小爺爺在太奶奶病床前的合影。

當時她爺爺告訴他,她太奶奶在醫院生產的時候大出血,差點兒沒命,當時生了一對龍鳳胎,因為小女兒胎位不正,腳踩蓮花生,在肚子裏憋得太久時間,一出來就沒氣了。

她太奶奶生完孩子昏睡,醒過來找不到小的,瘋了一樣,昏死了好幾次,醫院擔心產婦情緒失控引起血崩,建議他們連夜轉院到省城醫院觀察。

應家男孩兒多,太奶奶心心念念的想要一個閨女。

剛懷孕的時候就托人找了一位玄學大師給起了一個女孩名,就叫做綰綰。

由於工作調動,且不知道自己懷的是雙胎,出差途中出現早產征兆。

就近到隆東二院,進產房生產前,還逢人就說這胎是個女兒,找得大師給起的名字,以後命好有福氣。可惜最後沒用上。

後麵她出生,是家裏幾代下來唯一的女孩,她太奶奶執念,做主給她取名叫綰綰。

等她知道自己名字的由來,還生氣自己變成了別人的替身,吵著鬧著要換一個名字。

太奶奶氣到住院,她才作罷。

回頭反觀應大國,他笆鬥大的字不識兩個,有本事給原主娶名叫綰綰?

這是個生僻字,一般的讀書人都不一定認識的。

聽著耳邊的謾罵,應綰綰收回思緒,把心中的推測串成了一根長線,幾乎能夠確定之前的猜測。

她目光淩厲,直視著應大國,詐他,“你是怎麼在醫院把我從應家那兒偷出來的,你自己心知肚明!”

杵小賣部門口看幾人熱鬧的聽出了端倪,一時間議論紛紛。

應大國的臉色隨著應綰綰音落陡然一變,慌張的神色,被她看在眼裏,連帶著趙紅霞心虛的表情也被她收入眼底。

心中的猜測再次確定了幾分,胸口竟生出一份不屬於自己的莫名的悲涼情緒,真正的親人,卻不知道自己存在,這事放到誰身上,誰都不會好受。

壓下心頭的怪異感,冷哼一聲,繼續道,“這下子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了吧?”

應大國聽著應綰綰的質問,一陣心驚肉跳,看著眼前盛氣淩人的姑娘,仿佛第一次認識她。

黑如鍋底的老臉,沉了一沉,“胡扯瞎謅!你不是姓應的?我能從哪個應家偷?我看你是做了兩天城裏人,就嫌棄咱家窮,怕我們拖累了你,想著法子甩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