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錢?”

“三塊!”裁縫豎起布滿老繭的手指比劃,“你如果去縣城補的話,起碼得七八塊,我這兒最實惠了。”

應綰綰一聽,比她料想的便宜很多,還白賺喬芳幾塊錢,爽快的答應,“多久能補好啊?”

“你這棉衣看起值不少錢呐,最近快過年了賊多,小店還不敢收著呢,你在這兒等個一小時這樣,我忙完手裏的活就給你補。”

“那好,你先補著,我去集市逛一逛。”家裏沒有麵了,燒飯的鍋子蒸米飯下麵總是占一層硬硬的鍋巴,鏟起來吃又吃不習慣,既浪費糧食又難清洗鍋子,她吃麵比較多。

因此摸索著學會好幾樣麵食,家裏有蘿卜,晚上疊蘿卜卷子吃。

正好讓蕭南風好好嚐一嚐她的廚藝。

臨近年關,集市非常熱鬧。

商鋪門口掛了很多紅燈籠,路兩邊的地攤有賣對聯,炸饊子,油果子,板栗,春卷,麻花,棉花糖......

稱了兩斤奶糖,買了一副對聯,這才到糧油店買麵粉。

散稱了五斤麵粉,回到裁縫鋪,棉衣已經縫補好,且被裁縫裝到了袋子裏。

應綰綰剛準備付錢,掏錢的動作一頓,“我檢查一下。”

她以後無論做什麼事,都得留個心眼兒才行。

裁縫把她衣服折到袋子裏,萬一回家做工沒達到要求,她再來找他,他不認怎麼辦?

還是防著點比較好。

“小姑娘心眼兒還挺多,多大年紀了?有對象嗎?”

裁縫說話本地口音重,應綰綰學著他的調調,“有對象。”

裁縫一聽哈哈大笑,改了稱呼,“小媳婦哪裏人?”

“宜州。”應綰綰不想跟陌生人坦白,說了自己原來所在的城市。

裁縫打開了話匣子,“我當學徒時去過宜州,哪裏離這兒遠得很。”

應綰綰笑著應了一聲,又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才將衣服折好裝回布袋,付了錢提著買的東西離開裁縫鋪。

鎮中心距離基地大概兩公裏左右,以前空手走不覺得有多遠。

現在提著一大摞東西,一路走走停停,二十幾分鍾的路硬生生走了近一個小時,磨得腳底冒火。

手提東西露在外麵凍到毫無知覺。

回到家換了一雙黑色的坡跟棉靴,倒熱水洗了手,靠在椅背上歇了一會兒,拿三個蘿卜到洗漱池清洗。

一棟樓隻有那麼幾戶人家,來來往往遇到的也就是那幾個人。

她這次碰見了昨晚跟著喬芳到咖啡館去看她彈琴的幾人,她們站在洗刷池跟前,湊在一起勾著頭說喬芳小氣。

應綰綰聽了個正著,形狀完美的上唇瓣牽扯出嫌棄的表情。

就知道說三道四,也不知道看看自己什麼德性。

她真怕在這種地方住久了會被她們同化。

咳嗽了一聲,幾人偏過頭,見是應綰綰,訕訕一笑,態度略算熱情的同她打招呼,跟著讓出一個水龍頭的位置。

應綰綰站過去,擰開水龍頭閥門,拿起刷子搓蘿卜皮上的泥。

幾人打聽應綰綰一個月多少工資,店裏還要不要營業員。

應綰綰一聽就明白這幾人是想去咖啡館打工。

內心冷笑,需要她的時候就客客氣氣的,用不到就冷漠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