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半後!
又是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
我懷裏抱著個胖乎乎的娃兒,一手緊摟著他的小腰,一手抓過酒盅,滋嘍一口把裏麵的白酒喝幹。
在我對麵,王婭手腳麻利的拿過燙在開水裏的酒壺,趕緊給我斟滿。
“孩兒他娘,你瞅你生的啥兒子?咋瞎J8尿呢?屁大會兒工夫,又尿我一身。他這麼能尿,是不就隨你?你小時候,是不就這麼尿摔的?”我問道。
王婭笑吟吟的盯著我,慢慢捋起袖口,“郭勝利,你長能耐了是吧?老娘把身子給了你,又給你生了個大胖小子,在XX師範大學裏,也是特麼沒誰了。要不是老娘費盡心力、擺平了那些老師,你能這麼快見到你這大胖兒子?早特麼順著廁所尿遁了。來,來……我也不跟你說那些廢話,你把兒子放炕上,我跟你仔細掰扯掰扯。”
說著話,王婭順手拎過了炕沿旁的掃帚,就要往我這裏湊。
我都沒稀的搭理她,白了她一眼,“我就稀罕抱著兒子,讓他可勁兒尿!咋滴?你還拎上掃帚了?來,有能耐你照我身上可勁兒拍!你個老娘們,也治不住你了呢。”
我跟王婭扯了一會兒犢子,不知不覺的,又嘮到了當年。
在最後一刻,受那頂破草帽的牽引,我體內道行如同沸水一般,肆意滾動,無意間讓我明白了第五陽源。
原來,第五陽源並不在陰陽先生身子裏,而是他畢生愛念所集結的目標。
我愛俺妹子,勝過愛俺自個兒,在最後的瞬間,我才能把白玲硬生生變成第五陽源,又把她強行送入虛假的夢境之門中。
可惜,我領悟的還是慢了半拍,黃鸝終究還是死了。
等那一切落定時,黃鸝就那麼軟塌塌的躺在我的胳膊肘裏。
她強笑著,還要給俺唱歌。
以前,我總記不住歌詞;可那次,我記住了。
“……即使你變了模樣,即使你把我遺忘,你永遠都是我心愛的姑娘……”
她一邊唱,一邊不停地流眼淚。
等她斷斷續續的唱完,她就很努力、很努力的張開嘴巴,小聲告訴我,這歌名叫:你是我心愛的姑娘。
黃鸝說,她不貪心,隻要她是心愛的姑娘之一就行。
聽她那麼一說,我的心就像被攪爛了一般;我可勁兒的搖晃著腦瓜子,卻又不知道,自個兒想要表達個啥。
黃鸝說,她是黃皮子精呀,是有史以來最最可愛、最最聽話、最最疼愛勝利師父的黃皮子精。
她雖然幻化人形,可從來沒有想過,要害活人性命。
她原本想著,能一生一世陪在我身邊,給我唱歌、跳舞,喂我水果吃……可惜,現在不行了。
她還說,當年她是小黃皮子時,就總愛偷偷往俺家跑;因為我要是發現了她,頂多會嚇唬兩句而已,絕不會像別人那樣,對她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