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晨以為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正要發火，一抬頭，就看到宋檸神色扭曲，眉心竄過黑色。
隨即，她瞪大了眼睛，哇地吐出一口黑血。
賀晨瞬間丟開手中的東西，瞬間衝到宋檸身邊，“怎麼了？！”
宋檸已經說不出話來，一隻手卡著嗓子，一隻手指著麵前的杯子，“有……有……”
賀晨心裏明白，恨得咬牙切齒，抱著宋檸就往外走。
“宋檸，撐住。”
宋檸靠在他懷裏，嘴裏不停地往外冒血，抓著他胸口的衣服不鬆手。
“我要是死了……”
“你不可能死！！”
從別墅到海底城也就幾步路，宋檸很快被推進了手術室，一起過來的人還有阮莞，卻被賀晨中途從救護人員中扯了出來。
“你發什麼瘋？！”阮莞氣急敗壞。
不等她說完，賀晨已經猛地一把將她按在了牆上，撞得她頭暈眼花。
“是你！”
阮莞被掐得眼白都翻出來了，摳著賀晨的手往外掰，就像一條瀕死的魚拚命折騰。
“瘋子！放手……放手……”
她絲毫不懷疑賀晨的膽子，他是真的要自己死，眼神狠戾地仿佛地獄走出來的閻羅。
“阿晨。”
低沉的嗓音從高處飄下來，紅著眼睛的賀晨瞬間收斂眸中顏色，隻是手上的力氣沒有減少。
“晨少爺先放開阮小姐吧，聽聽她怎麼說。”走在Devil身邊的老頭勸了一句。
賀晨閉了閉眼睛，猛地抽回了手，阮莞的身體就直直地垂了下去。
“說。”
阮莞扶著牆，腦子裏還在嗡嗡嗡地響，硬著頭皮張口，聲音就像是嗓子滑過沙礫，幹涸沙啞。
“我確實有殺她的心，可是絕對沒有給她下過毒。”
她說完，周圍安靜了下來。
賀晨冷哼一聲，“別墅裏什麼都進不去，不是你，不是我，那難道是老師嗎？”
說完，他涼涼地掃了一眼Devil，目光審視。
Devil麵色冷靜，“阿晨，老師知道你的想法，沒必要對付那丫頭。”
他定了定神，又道：“更何況，我也很喜歡那丫頭。”
“不是我們，就不能是宋檸自己嗎？！”阮莞破音吼了一句。
“她給自己下毒？”賀晨仿佛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別說別墅裏進不去這些東西，就算進得去，她也根本不可能吃！”
宋檸的求生欲有多強，他早就感受過，自殺這種愚蠢行為，宋檸絕不會做。
阮莞啞口無言，眼珠迅速轉動，卻找不到賀晨話語的漏洞。
正在這時，手術室裏走出人。
“宋小姐中的是實驗室最新研發的毒，而且還是好幾種混合起來的，有點棘手。”
賀晨下顎繃緊，恨不能一腳踹死牆邊的女人。
“不管多棘手，想辦法救她！”
“是。”
醫生為難地看了一眼Devil，轉身又回了搶救室。
賀晨看了一眼阮莞，又看了一眼Devil，忽然問出口：“老師，真的不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