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的行為不對,但小妹病情不容耽誤,你快隨我來,有什麼事看完病再計較也不遲......”
“嗬。”冷青冷笑了聲,側著身子看他滿臉的急色,“你的意思是我斤斤計較了?”
“你......”白文筠啞口無言,對於那些口齒伶俐的女人,他向來是有些懼怕的,雖說自己口才也很不錯,但那些都僅限於做生意上頭,對於女人,那還真是沒招。他無奈地聳聳肩,道:“我真沒那意思。”
眼看著天色不早了,白亦筠心裏越發急得像爬了螞蟻般。
對方卻一點兒也不體諒他的心情,仍是麵帶微笑,站在那兒,等待著一個合理的解釋。
“小妹她身子向來就弱,耽誤不起。”白文筠的臉沉了下來。倘若梧觴在這兒的話,定知道自家少爺這是真生氣了。
可冷青卻是個不會看人臉色的主兒,在她看來,病人固然需要救治,但排在第一位的永遠都是自己,自己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至於救世濟人,那也要看心情。說她是好人,抬舉了,但說她是壞人,又有失偏頗了。
她這個人,亦正亦邪,亦善亦惡。
“是麼,與我何幹?”
這話說完,廊簷上忽然落下雪來,落到半空中的時候,雪塊碎裂成無數小塊,輕飄飄地砸在雪地上。
女子的聲音,清冷而倔強,高傲而淡漠。
白文筠被她的話給激怒了,臉上騰然變色,額角上青筋蹦跳,他一身玄色衣袍猛然繃緊,似蓄勢待發的猛獸。
冷青饒有意味地抱著臂膀瞧著他生氣的模樣,嗤笑道:“怎麼,這就生氣了?太師府的公子這般沉不住氣麼?”
白文筠此刻恨不得掐死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之後,沉聲問道:“你究竟想怎麼樣?”
冷青慢慢吞吞地從自己隨身攜帶著的布包裏找出一個四方的小木盒,從裏麵抹了點膏藥,均勻地塗抹在自己被掐得紅腫的手腕,那動作悠悠然,那香味沁人心脾,白文筠霎時覺得渾身舒暢,心神漸安。
“不想怎麼樣,既然來都來了,無論如何也不能空著手回去......”
“一百兩。”白文筠冷著臉出聲道。
“嗬,白公子,我想你是搞錯了,我的意思是......”
“二百兩。”白文筠臉色更冷了幾分。
冷青放下袖子,低喝道:“白公子!你夠了,不管怎麼樣,我冷青好歹也是醫神萬岷的徒弟,怎麼可能貪戀那些世俗之物,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白文筠道:“醫神早已雲遊四海去了,你也不過剛到這濟世醫館沒幾天,怎麼就擺起這麼大的架子,前幾日我祖母胃口不好,聞得你是醫神的徒弟,才親自請你的,可惜連個麵都見不著,我竟不知這天下何時有了第二個醫神。”
冷青道:“你若是看我不順眼,大可以去請別的醫館的大夫,何必來勞苦我呢?”
“你的醫館離這兒最近,我不找你找誰?”
兩人正吵得不可開交,忽見梧觴找過來了,見兩人一左一右相對著爭吵,忙跑到中間勸阻。
“少爺,小姐還等著看大夫呢。”梧觴趕忙提醒自家少爺。
白文筠聞言,從側旁的石階下去。
梧觴急問:“少爺,你要去哪兒?”
白文筠回過頭來,說:“我去再請個像樣點的大夫回來,你去看看小姐怎麼樣了。”
“哦。”梧觴下意識地瞥了眼冷青,見她正用凜冽的目光盯著自家少爺的背影,不由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