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弟弟,回來……快回來……”
誰?
是誰?
周圍的景物扭曲而混亂,身體在中間漂浮,頭腦一片混沌,一個清澈的聲音重複響起,辨不清傳來的方向,一會兒好像遠在天上,一會兒又好似近在耳邊。
哥哥?我沒有哥哥。
我是孤兒,根本沒有家人。
我死了,卻沒有去天堂,是上帝不喜歡我麼?
我是狙擊手,卻沒殺過人,可上帝不會喜歡以取人性命為職業的人。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第一次執行任務我就暴露了,子彈穿過額頭的時候我還在想,這人槍法真好,隻有六公分的致命區域怎麼就讓他打的那麼準呢?
我以前對同伴說我最怕死了,可是我卻先死了,死得連個追悼會都沒有。
全隊槍法最準的狙擊手,死在了第一次任務執行中。
多好笑!
隻有同伴在野外為我立了一塊墓碑,上麵隻有兩個字:芳草。
很弱智的名字是不是?
那是我的代號,人家怎麼取我就怎麼叫,有什麼可挑揀的,反正我也沒有真正的名字,我從軍區大院後門被撿回來的時候,身上連塊布片都沒有。
反正隻是個代號,就像我,活了二十年,也不過留下個代號罷了。
身體漸漸往下沉,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重量,真讓人高興,原來死了也是可以有知覺的。
背後的感覺很真實,真實到讓我臉紅的地步。
很有力的雙臂,那是讓我羨慕的,即使我是狙擊手,卻一直顯得很弱小,常常被隊友笑話,所以我拚命練槍法,於是我是全隊裏槍法最好的,體力卻是最差的。
我在手腕上綁了一把袖刀,很小,卻吹毛斷發,狙擊手有時也會有被人暗殺的危險,沒有任務的時候不能帶槍,那麼這把刀就是我的保命符,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青蠍”,我沒名字,就愛到處給身邊的東西起名字。
不知道它還在不在,摸啊摸,咦?還真在。
“你就那麼想不開,投完湖還要割腕麼?”身後傳來的聲音讓我一抖,比那個叫我“弟弟”的聲音真實太多了,汗毛都數了起來。
手腕被抓住,“青蠍”被抽走,我一下慌了神,跟了我七年的“青蠍”,沒了它就像拿走我的命,雖然我已經沒命了。
那也不行,誰知道我會不會遇到惡鬼!
猛地睜開眼睛,回頭,傻掉。
躺在一個一身鎧甲的長發男人懷裏,劍眉微挑,一臉戲謔的看著我,嘴角彎成了一個嘲笑的角度。
我沒幹嘛啊。
“把他帶柴房去,該讓他知道什麼是規矩!”
我真的沒幹嘛啊!
張了張嘴,嗓子卻沙啞地說不出任何話,隻有“啊,啊”的音節。
“知道害怕了?那你還敢死?”
去你奶奶的!小爺是想自己死的嗎?!
“別比劃了,你該認命的。”
響起嘩啦啦的水聲,我才看見這個人正抱著我往岸上走,他的半個身體還在水裏,發梢散在水麵上,與堅硬的鎧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樣曖昧的公主抱啊,岸上還有好多人眼含熱淚地瞪著他們啊,如果他是女人,這就是一幅完美的英雄美人圖啊!
“接著!”
還沒明白過來自己就像鋪蓋卷一樣被扔了出去,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一把接住了我,堅硬的肌肉硌得我腰疼。
敢情那些人眼含熱淚不是看我的,是看那個把我扔出去的男人的。
我都被拋出那麼有弧度的拋物線了,那些丫環老婆子們居然都沒看我一眼。
再傻也知道怎麼回事了。
我穿越了,而且穿得很沒有身份。
果然無論在現世還是在重生的古代,我都一樣倒黴的。
隻是好像要活的好一點,救我的男人,倒是一個突破口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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