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任遠太優秀,太成功了,他應該叱詫商場,他應該在上層社會裏呼風喚雨,他不應該這麼樸素平凡。
就算是他穿著休閑的衣服,穿著圍裙穿梭在這片農田裏,可依舊掩不住他身上散發出的尊貴氣息。
那種氣息,像是王者。
他生來就是站在食物鏈的頂端,可以以上帝的視角,俯覽這芸芸眾生的人。
任遠摘了一顆黃瓜,抬頭看著我,“這根黃瓜可以給你做一份拍黃瓜。”
我笑了笑,“那味道一定很好。”
我們摘了些菜,回到木屋。
雞湯也燉好了,火鍋也煮好了,等我們洗了現摘的新鮮蔬菜,一邊燙著菜吃著美味,一邊閑聊著。
我問,“任遠,你為什麼喜歡這片農田?這裏雖然清靜,但是有種告老還鄉養老的感覺,你不是應該對投資和賺錢更感興趣嗎?”
“誰跟你說我喜歡投資和賺錢?”任遠皺眉。
我又問,“你不喜歡這兩樣,你也不會那麼有錢吧。”
我想起任遠的身價,就有種跟他坐在一起,都覺得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感覺。
他的整個財閥集團,商業板塊涉及極寬。
房地產,珠寶,酒店,互聯網,醫藥行業,娛樂影視……許多行業他都有涉及,旗下三大管理公司,六家一級投資公司,九家上市公司。
牛不牛?
簡直就是風雲人物中的大佬。
他這樣的大佬,怎麼會喜歡來這麼清靜的地方?
我真的很好奇。
任遠幫我夾了一根雞翅,看著我,“賺錢和投資,我其實不感興趣,我喜歡一屋,兩人,三餐,四季的生活。”
一屋,兩人,三餐,四季。
現在是一屋,兩人。
就差三餐和四季了。
我怎麼突然感覺,氣氛都變得曖昧起來的似的。
我沒有再答話,自顧自地埋著頭,涮著火鍋。
“嗯,這個青菜燙著吃,好好吃。”
“……”
“這雞翅也不錯,很有嚼勁,香噴噴的。”
任遠也沒有接我的話,他一直保持著看著我的動作。
我心一慌,就沒有再敢看他的眼睛。
我估莫著,他大概看了我好幾分鍾,這才又拿起筷子開始吃菜。
我在這邊狼吞虎咽,他卻在對麵一派優雅斯文,連吃著飯,都很有藝術的樣子。
這大概就是我和他的區別吧。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躺在任遠隔壁房間的床上,我久久睡不著。
外麵是夏天農田裏蛐蛐的叫聲。
隔壁的任遠,不知道睡著了沒有。
我開始回憶著,我和任遠自認識以來的種種。
剛開始這個男人讓我覺得高冷而不近人情,冷極了,而且他的脾氣又暴躁。
但是最近他是變了性子嗎?
竟然讓我感覺到了溫柔。
但是我始終是想不明白,任遠到底是看上我哪一點了?
我想不通。
實在是想不通。
躺下大概有十多分鍾的樣子,任遠來敲門。
我開了門。
他站在門口,“晚上門別反鎖。”
我剛想問為什麼,任遠又說,“你大著肚子,我怕你半夜有事。”
“哦。可是……”
“怎麼,怕我對你做出什麼?”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放心,我還沒有饑渴到對一個孕婦下手的地步。”
說著,任遠摟著我的後腦勺,讓我靠他更近,又在我額頭上輕輕吻了吻,“好夢!”
等任遠走了,我才摸著被他親過的額頭,發著愣。
這算是晚安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