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喃喃重複這幾個字,不禁想起此次再見,司夜傾那張堪稱巧奪天工的臉,瘦得幾乎隻剩骨骼。
“是啊,實不相瞞,來大理前,司少準備在您墜海的地方跳海自殺,我們發現沈醫生在這裏,於是,想著誆他過來看看。”
清澈如泉的水眸裏蕩漾出一絲難以置信的光芒,陶然沒想到,司夜傾竟然真想死,他,是因為內疚,還是……完全不敢奢望“他是因為愛自己”這種可能性,她抿了抿幹涸的嘴,低聲道:“那先對潭城封鎖消息吧,免得再橫生枝節。現在還早,你們吃完飯再去找一趟,如果還找不到……”
外麵傳來腳步聲,一個保鏢快步進來,臉色嚴肅。
“剛有個小孩送來一封信,說有個人讓他送到這裏來。”
秦助理疑惑接過,打開,臉色立刻黑了。
“怎麼?”陶然的心提到嗓子眼。
“司夜傾在我手裏,帶一千萬來下麵的地址,別報警。”
陶然愣住,覺得十分奇怪:“綁匪?”他們來這裏才多久,怎麼就會被有心的人盯上呢?
“有可能。”秦助理將便箋塞進西褲口袋,一邊示意保鏢集結,一邊推測,“不過,更有可能的是,潭城那邊有人一直暗中跟蹤來到這裏,等司少落單,趁其不備下手,反正那些家夥都盼著他出事!太太,我估計沈醫生應該和司少在一起,您休息吧,今晚之內,我務必把他們安全帶回來,您放心。”
秦助理領著所有保鏢飛快離開,院子裏又恢複從前的寂靜。
不知道是沈鐸不在身旁,還是擔心他們兩個,陶然憂心忡忡,連氣也喘不過來,好不容易熬到十一點,女助理將她在床上安置好,黑暗裏,過往的一幕又一幕在眼前放過,如同無聲的電影。忽然,有抹身影推開虛掩的門,根本睡不著的她皺眉,還沒來得及開口,一塊手帕捂過來,刺鼻的乙醚味道裏,她徹底暈過去……
***
“陶然,陶然,醒醒!”
司夜傾的聲音仿佛從是十分遙遠的地方傳來,陶然睜了睜眼,視線模糊裏,瘦削英俊的麵龐近在咫尺。
“你……”她勉強動動手腳,立刻傳來幹草堆的悉悉索索,“回來了?”
“這不是院子。”將她小心抱起靠在自己懷裏,司夜傾撥開她眼前的碎發,警覺環顧四周,“沈鐸和我在喝茶,結果茶裏下了東西,我們兩個聊到快結束時雙雙昏迷,等我醒來,就看到你也在。怎麼樣,你還好麼?”他的擔憂溢於言表,沈鐸在茶館說過的,她的身體極度脆弱,任何細菌、病毒、甚至吹風著涼等都會加速她生命的消逝,胸腔裏又傳來那種火燒火燎的痛,他深深望著懷裏的女孩。
思緒慢慢清醒過來,等看到自己竟靠著司夜傾赤裸的上身,她微微臉紅。
“秦助理找了你們一下午也不見人,吃完飯又去,我進屋睡覺,迷糊中有人進來,然後……”
“看來,有人存心下手。”
封存許久的嗜血因子在體內蘇醒,司夜傾揚唇,眸光冷銳。
不論對手是誰,要他選擇在潭城下手,自己死也就死了,隻當追尋懷中人而去,可如今,怎麼可能讓他得逞?
瞥見不遠處昏迷的沈鐸臉上有血痕,陶然焦急問道:
“沈鐸怎麼樣?你們差不多時間昏迷,為什麼他還沒醒?不,為什麼他臉上有血?”
司夜傾醒來見陶然就在身旁,所有心神全放在她身上,聽她這麼一講,也發覺不對勁。
小心翼翼將脫下來的襯衫鋪在幹草堆,他把陶然放上麵背靠牆壁倚著坐好,趕緊去看沈鐸。
伸手一摸,手指全是血,看來有人用重物砸了他的腦袋!
“他被人襲擊了,後腦有傷。”
陶然心一沉,立刻道:“怎麼樣會這樣?你撕下他的兩個衣袖,先幫他把傷口簡單包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