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海人信關老爺,不論家中有錢沒錢,幾乎每家都供奉著關老爺的神位,陳國豪家裏也不例外。
雷東點上三支法香對陳家的關老爺神像做了一番祭拜和祈禱、告罪後,然後朝天台走去,至於白蝴蝶和林子榮則被留在客廳裏,原因很簡單,鬼差最忌見生人,白蝴蝶與林子榮與陳家非親非故,且沒什麼必然聯係的因果,所以能不見最好,這讓白蝴蝶很是不滿,她太想看雷東作法請來那個陰司鬼差了,不過雷東嚴肅起來時他的話白蝴蝶是肯定要聽的,她會對雷東發脾氣、撒嬌,但卻不是蠻不講理沒規矩的女人。
陳國豪家的二層天台是被他用玻璃密封起來的一間五十多平的花房,徐潔愛養花,現在陳國豪覺得他對妻子做過的唯一好事就是為她搭建了這間花房。
花房裏的花早被清空,這是雷東的交代,鬼差乃是至陰體,花花草草也是有生命的,溫室裏的花草根本承受不了鬼差身上的陰氣傷害。
現在花房裏隻有一張寬大柔軟的床墊,徐潔母子手拉著手用互相鼓勵的目光對視著躺在床墊上。
床墊前是一張古樸的邊角是卷雲狀的長形香案,香案上擺放著香爐,上好的檀香,瓜果,熟肉,昂貴的名酒,還有幾件雕工精美同樣值錢的玉器,香案前是一個嶄新的黃銅火盆,火盆邊上有厚厚幾遝寶鈔,所有的一切包括香案都是陳國豪今天白天買回來的。
陳國豪掐掐妻兒的臉蛋,又把手握在母子二人緊握在一起的手上,朝她們投去堅定的目光說道:“阿潔,兒子,你們放心,我不會再讓你們離開我的,就算是死,我也要陪著你們。”
“爸爸媽媽,我們都不會有事的,我跟你們說,阿花還請我暑假去她們鄉下玩呢。”
“臭小子,是不是對那個叫阿花的小丫頭有意思啊?”陳國豪滿是溺愛之情的揉了揉兒子的頭笑罵道。
“嗬嗬,兒子像你一樣早熟。”徐潔幫兒子回應陳國豪道。
陳國豪表情大窘,然後訕笑道:“可我追你的時候已經成年了好不好?”
“哼!那是虛歲好不好?”徐潔毫不客氣的揭發。
陳國豪忽然露出壞笑道:“阿潔,記得你那時也才十七呢。”
“你——”徐潔被陳國豪的還嘴給噎住,隨即恨恨地說道:“那是人家小,不懂事,上了你的賊船,還被你欺負了一輩子——”
徐潔忽然覺得自己說錯了話,頓時不語,尷尬的看著陳國豪,陳國豪卻不以為意,而是一臉愧疚的說道:“對不起阿潔,如果這次我們能渡過難關,我就把公司賣了,然後帶你去周遊全世界,你不是說丹麥的鬱金香最漂亮嗎?我帶你去看,好不好?”
“嗯”
“那我呢?”陳曉光忽然不滿的插嘴道。
陳國豪白了兒子一眼說道:“你?你還是先把那個叫阿花的丫頭追到手吧。”
“嘁,小事一件。”
一家三口,生死之間終於明白,也終於享受到了真正的家的溫暖,原本沉悶壓抑的氣氛頓時一掃而空,一切都變得輕鬆坦然。
“嗬嗬,狀態都不錯。”雷東這時走進了花房笑道:“嗯,你們這樣子讓我增加不少信心,陳老板,恭喜你大徹大悟。”
“雷大師,我——”
“好啦,什麼都別說,置之死地而後生,尊夫人和令郎都不是短命的人,我們開始吧。”
……
陳國豪點燃三支香朝天拜了三拜後把香插~進香爐,然後跪在香案前拆好了寶鈔(冥鈔),雷東同樣點燃三支香朝天拜後將香插~進香爐,接著手上法訣一掐念道:
“老祖傳下眾妙道,助我叩開陰陽門,眾妙門小道雷東恭請本地陰司拘魂使大人法~身一現。”
話音一落,花房上空白光一閃,一道拱形的光門懸浮在空中,數息過後,一陣叮當響聲從光門中傳來,兩個相貌挺英俊的長發青年,身穿一身白色立領裝,一手攥著鐵鏈,另一手攥著令牌出現在花房的半空中,這扮相可比雷東家鄉山裏的鬼差要有派的多。
兩個青年鬼差的表情很有特點,一個冷峻,一個麵帶微笑,一出現後,先是冷峻的鬼差語氣冰冷的看著下方的雷東說道:“你就是眾妙門的弟子?”
“不敢有瞞兩位大人,小道正是眾妙門當代傳人。”
“嗯”冷峻鬼差點點頭,顯然對雷東的恭謹表現很滿意。
隻聽笑臉鬼差這時嗬嗬笑道:“多少年沒有看到過眾妙門的弟子出現了,你叫雷東是吧?”
“是大人。”
“嗯,我叫笑笑生,他叫鐵麵,我們兄弟在此地已經當差百餘載,當年跟你門中前輩也多有交情,所以小家夥不必如此拘謹。”
被一個外麵和自己看起來差不多的青年叫小家夥,雷東不僅沒有覺得別扭,反而因為對方的話心中一喜,對方語氣中表達出的對眾妙門的好感和善意正是他樂意見到的,那麼接下來的事情也應該好辦了一點。
一念至此,雷東也不再惺惺作態,不過稱呼卻仍然不敢有變道:“小道感謝兩位大人抬愛,今日恭請兩位大人法~身相見,實在是有一事相求,還望兩位大人能夠成全。”
“嗬嗬,說說吧。”鬼差笑笑生爽快的答應道。
於是雷東將陳國豪家中之事詳細說出,接著又說出自己的請求,鬼差鐵麵這時身上的陰氣一盛,顯得頗為憤怒,雷東卻不敢亂猜他憤怒的原因,就見笑笑生還是一臉笑容說道:“小家夥不必害怕,我這老友之所以生氣是針對的異族妖人,跟你無關,不過你的要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