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東早就對京華大學慕名已久,尤其是那四句校訓:“自強不息,厚德載物,獨立精神,自由思想。”不過聽說後兩句已經被漸漸遺忘,就連對前兩句來自易經開篇的訓誡都被人理解的眾說紛紜,其中原因雷東年紀雖小,見識卻多,他除了感慨外也不便多說。
站在京華東門口,雷東默默感受著這裏的文風,但是卻總感覺沒有傳說中那種海納百川的磅礴氣息,反倒是摻雜著太多的膚淺與市儈。
忘我的站了良久,雷東不禁皺著眉頭喃喃自語:“想不到世俗的汙穢已經將這學子聖殿也侵染的如此不堪,可悲!可歎!”
“年輕人,你也懂得觀氣?”一個滄桑的聲音突兀的出現在雷東身後,雷東不禁一驚,暗罵自己大意,這要是身邊站個宵小想要加害他的話不是就危險了?
雷東瞬間恢複了心神清明,轉過身,在他三步開外,一個穿著一身白色唐裝,紅光滿麵,須發皆白的老者正一臉笑容可親的看著他,這老人麵相雖慈,但一身氣息卻是至剛至正,雖有清流文風,卻不摻雜一點迂腐之氣,雷東對老者不禁心生尊敬,朝著老者微微躬身抱拳,做了個晚輩見長輩的老禮恭敬說道:
“老人家,晚輩有禮了。”
雷東做出這個禮節讓老者不禁好奇的多看了雷東一眼,然後笑道:“年輕人,你這套做派到是有點跟不上時代進步了。”
“嗬嗬,進步未必代表文明,相比用炮火把所謂的文明帶到全世界的西方禮節,我更喜歡老祖宗留下的那點玩意兒。”
“哈哈哈,年輕人有意思,你叫什麼名字?多大啦?今年的新生嗎?”老者毫不客氣的問了三個問題,雷東絲毫不見反感,仍是恭敬的回答道:
“晚輩雷東,19歲,正是今年的新生。”
“雷東?聽起來有點耳熟。”老者想了想沒有想出在哪聽到的這個名字,於是尷尬道:“人老了記性難免不好,嗬嗬,雷東,你還沒回答老夫的問題。”
雷東知道老者問他的是第一個關於他是不是會觀氣的問題,雷東雖然對老者心生尊敬,卻也不願輕易讓人知道他太多東西,當年為柳濤收蛇仙常四的時候他就有些後悔不該讓門外偷聽的胡靈兒知道眾妙門的事情,而他以往跟人結因果善緣時都是普通人在場聽著,普通人當然也不會問他師門什麼的,隨著年齡閱曆的增長,他總感覺爺爺的詐死離開好像跟師門有關,可惜爺爺從來沒有告訴過他關於眾妙門被滅的往事,隻是告訴他那個時代連那些真正傳承千年的名門大派都幾乎不保,更何況眾妙門呢。
萬幸的是,胡靈兒應該是知道了他師承眾妙門,但是從此也就沒了下文,這些年他也沒遇到過什麼這方麵的麻煩,這讓雷東又覺得自己多疑了,不過多疑總比沒防備好,所以麵對眼前這個老者,不管他對其印象有多好,但總是要防備些的,當下含蓄的回答老人的問題道:
“晚輩學過一些不登大雅,不容廟堂的雜學,這觀氣之法也是現學現賣,讓老人家見笑了。”
“見笑嗎?你這小子小小年紀卻看起來是個老江湖,哼,沒有一點年輕人的朝氣蓬勃,老頭子我最不喜你這種不爽快之人,走了。”
人常說老小老小,越老越小,這位老人家看起來就頗有些六月天娃娃臉,說變就變的架勢,雷東看老人說走就走,他苦笑了一下也走進了校門。
順著寬闊的校園大道越往深走,氣息就越紊亂,期待的本該屬於聖殿的清新文風不僅沒有出現,反而更見渾濁,來來往往的學生一個個眉宇間都帶著浮躁和焦慮,並肩行走的男女臉上帶著輕浮之色,看似容光煥發卻並沒有什麼學子純潔蓬勃的青春朝氣,更多的到是荷爾蒙互相刺激下生出的熊熊欲火,有的甚至步履飄浮,氣色晦暗不明,明顯的外強中幹,這與本該被學子聖殿深厚的文風,和滄桑底蘊熏陶的沉穩的莘莘學子形象極不相符,如果自由思想就是讓人這樣浮躁,輕賤自己的話,那麼確實該被閹割,雷東如此這般想著。
校園太大,雷東幾番詢問才打聽到了迎新現場,然後又在學長的帶領下去繳納了學費,又拿著收據到迎新現場排隊登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