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溪抬了抬手,示意她安靜。

她擦掉唇上的血,勉強扯出一抹笑,“我怕是,撐不過今晚了……”

憐兒瞬間滾出了眼淚,“小姐,莫要說胡話,您……”

“你聽我說,”安若溪道:“我心悅他,所以能等他那麼久,但我這身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活不了多久的,活著也是苟延殘喘,咳咳咳……”

憐兒上前替她順氣,她又吐了口血,憐兒急的眼淚狂掉,“小姐,奴婢給您請大夫,您……”

“別找大夫了,送我一程吧,”安若溪抓著她的手,有氣無力的道:“憐兒,我想去找娘親了……”

憐兒狂搖著頭,眼淚不要錢般往下滾,“怎麼可以,小姐,不可以的……”

“成全我吧。”安若溪的臉色慘白,後背壓著床,血不斷的流出來,弄濕了被褥,“我太疼了……”

‘我太疼了’這四個字,說的輕飄飄的,憐兒哭的不行,手一直在抖,“小姐……”

安若溪輕聲道:“我走以後,便將我燒成灰,撒在山花間,有娘親作陪,我不會孤單……”

憐兒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了,安若溪推了推她的手,目光幾近哀求,憐兒隻能把淚擦幹,跪下,給安若溪磕了三個響頭後,起身,拿了一瓶致命毒藥出來。

那是她家小姐在幾年前便想服下的毒藥,隻為等慕馳寒回來,才一直沒碰。

以往,她家小姐最常說的話便是——

“我怕我死了,他會好難過。更怕我死了,他會隨著來。”

憐兒給安若溪喂下那顆藥丸的時候,手抖的險些拿不住藥丸,安若溪含淚笑著,將毒藥咽了下去,她吃力抬手,抹掉了憐兒的眼淚。

“別哭了,日後尋個好夫君,平平安安的過一生,嗯?”

憐兒點著頭,已經哽咽到說不出話來。

腹內開始作疼,安若溪的唇邊溢出血來,她死死的揪著床褥,等待著死亡的降臨,卻淡淡的笑了,“我終於……不怕我死了以後,有人會隨著來了……”

話落,她閉上了眼睛,再無聲息。

憐兒死死的抓著安若溪沒了脈搏的手腕,大哭,“小姐——”

慕馳寒還沒進安若溪的院子,便聽見憐兒淒厲的哭聲,他臉色一變,衝進了屋內,“安若溪——”

隻見憐兒趴在床上,哭的眼睛紅腫,而安若溪躺在床上,閉著眼睛,鮮血遍布……

慕馳寒衝過去,“安若溪,若溪!”

隨行的管家伸手探了探安若溪的鼻息,大驚:“王爺,王妃她……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