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還有一堆遍布大梁的地契,近至上京凝香閣,遠至廣府南庭,居然都有其名下的地契院子,先前都用於天寧閣事宜。
“看來我們清辭還有很多事瞞著呢”
林長纓本打算去“審審”他,奈何等她走到一書櫃旁,發現上麵並沒有標明其卷宗消息源自哪裏,隨機從中抽出幾張竹紙,紙上泛黃,雖然看上去過了許久,可是平列整齊,看來保管的好。
不料打眼一看,入眼盡是熟悉的字,歪歪扭扭的多了幾分稚氣,紙張一角還畫著幾個小人,嘻嘻哈哈地。
“這不是我小時候罰抄的字嗎?”
她抬眸望去,這排書櫃左邊全是她兒時罰抄的家規和詩集,字跡從幼稚有些扭歪到回折鋒利剛正,足有十年有餘,其中不乏她在北漠抄的軍規和上兵法課的功課,有些錯字竟然還被他拿紅圈標起來改正,宛如個嚴厲的老師。
落到此處,林長纓凝眉一緊。
“這家夥不會是”
她連忙將書櫃上畫軸展開,畫卷落下,塵封已久的回憶紛至遝來。
六歲在宮中馬場騎馬。
七歲在訓練場練習射箭。
八歲在璟帝壽宴時舞劍。
她的目光逡巡而下。
十七歲受封為將,萬民於上京大街為她歡呼喝彩。
二十歲回京述職,救小兒於馬下,在旁還有身坐輪椅之人
盡是曆曆在目,久久揮之不去。
林長纓訥訥地站在原地,燭火閃過,掠過她眸間的水汽,微微亮了起來,眼底泛著溫柔,沒忍住扯出一抹笑。
回想那日兩人在水青山莊的亭苑下。
她問他,如果三年前沒出事是不是打算一輩子躲在她看不見的地方。
他的回答自是默認了。
思及此,她喃喃道:“傻瓜,就算我沒有出事,照著以往的軌跡下走,說不定”
“夫人!”
又是一句喚聲拉回她的思緒,嚇得她汗毛豎起。
轉眸一看,入眼是一雙淡黃毛絨的小爪爪。
“小魚幹!”
碧桃將一隻通體黃色條紋的小貓抱到她懷中,“剛剛小魚幹一直在叫,給吃的也不高興,想來是非要夫人抱著。”
說著,屋外的小廝來報,李叔從上京寄來了點東西,碧桃去看看就走了。
林長纓應著,雙手托著這隻小貓兒,宛如抱嬰兒的手勢,忍不住蹭著它粉嫩的小鼻子,隻見它圓鼓鼓的眼睛眨了一下,爪子撫著她的衣袖,還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夕陽倒映在它琥珀眸子中,多了幾分暖色。
林長纓順手摘下院中的絨毛草來逗它玩。
小魚幹一蹦一跳地抓著,玩得不亦樂乎。
她眺望遠方,眼見著快要下山,看向小魚幹,問道:“小魚幹,你爹啥時候回來?這去隔壁鎮出診時間也太長了吧!”
小魚幹又眨了幾下眼睛,喵嗚嗚地應著,一把搶過毛絨草舔舐著來玩。
林長纓撓著它的肚皮,目光放柔。
知他憐憂著自己身子,這近兩年來即使一切如初也還沒子嗣,想必是和他平日調的藥湯方子有關,她也沒有多問,想想現在養隻貓也挺好的。
這還是沈清辭去村莊義診時發現的小貓,剛剛救回來時瘦的隻剩皮包骨,現在鬧得跟個山大王似的,好幾次把沈清辭種的花吃掉,被提溜著趕到亭苑罰站。
不多時,碧桃匆匆前廳趕來,手裏還拿著一壇子。
“夫人,你猜猜李叔送來什麼?”
林長纓起身,在泥土封灌的壇上聞了下,頓時眸光一亮。
“青梅酒!”
碧桃一怔,似乎回想到什麼不對勁,將壇子往身後帶。
“夫人,您就不用想了”
一個時辰後,沈清辭騎馬從外趕回來,熟稔地將馬和鬥篷交給府前小廝,風塵仆仆地走進前廳,直接到後院,小廝一路從後麵跟著。
“我的爺!您終於回來了。”
“今日的病症有些棘手,藥方已交到藥廬去了,所以回來晚了,長纓呢?她用晚膳了嗎?”
話音剛落,隆咚一聲,碧桃突然跪到沈清辭前,已是梨花帶雨。
“老爺,婢子知錯了,求您責罰。”
沈清辭一怔,碧桃是他從嶺南的水青山莊調來照顧林長纓的,性子一向溫和穩重,怎麼突然如此
忽地,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日常我還是沒有寫完qaq,估計得再多一章。
感謝觀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