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纓二人跟著沈品文下到密室, 迷霧冷煙繚繞,旋轉石梯而下,入眼盡是金磚銀瓦, 龍涎香絲絲密密地彌漫在空中,
沈懷鬆觀望著四周,這地方怎麼可能還會有間密室,而且看年歲想必已經很久了, 二十年有餘
此處就算想讓將士帶人過來恐怕亦是容納不下, 越往下走,這寒氣彌漫模糊了人的雙眼, 隻覺刺骨之寒。
思及此, 看向沈品文, 素衫染上灰漬血沫,不再光鮮潔白,他緊緊圈著璟帝的脖頸, 訥訥地盯著他們,向後慢慢退。
“不準過來!”
好幾次沈懷鬆想上前製服, 都被他喝止, 如今他如驚弓之鳥般,旋轉石梯間, 隻餘幾人粗重的喘息。
及至一扇石門前,沈懷鬆攥緊了手中長弓, 沉聲道:“皇長兄, 都到這種地步了,還有什麼好說的,還是立刻束手就擒為好。”
林長纓觀望著四周,石門前躺著幾個死士, 皆被一劍封喉而死,想來是原先守衛這密室的護衛。
沈品文淒厲一笑,“難道你就不懷疑這密室背後有什麼嗎?這麼多年來,父皇何以苦心沉醉於長生不老和起死回生之術,還有你的母後”
“你說什麼!”
伴隨著沈懷鬆的厲喝,沈品文一按石室開關,星宿十八陣於牆上隱現,裂紋滿布下,周遭似是地震般掉落些石子,石門打開,寒煙立刻湧了上來,刺骨冰寒。
沈懷鬆一怔,這是
林長纓走上前去,隻見寒氣消散下,眼前事物漸漸清晰,入眼盡是又一座宮殿,雕欄畫棟,梨花畫卷,布置與昭儀殿如出一轍。
“陛下!”
迎門隻見高公公上前,卻被沈品文這般舉動嚇得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被厲喝喊到角落邊上安生待著。
不多時,一聲悶哼響起,沈品文將璟帝拉進去,丟到台階上,他訥訥地抬頭,遙望上方,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冰玉床,寒氣縈繞下,躺著沉睡的人。
他一襲道袍,血漬穢跡沾染,滿頭華發淩亂下,早已失了皇室的尊榮,他爬上金階,半扶在床前,滿目悲戚地看著床上的梨安公主。
沈懷鬆看清眼前之人,眸光盡碎。
“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還會這副模樣,她當年不是早就已經!”
“她是已經死了。”沈品文徐徐說著,“所以這麼多年來,我們偉大父皇都把她金屋藏嬌,正等著這起死回生之術呢!如此真情還真是可歌可泣,就連他們兒子亦是愛屋及烏,對吧我的好弟妹。”
哀轉婉歎間,盡是冷漠疏離,詞不表意。
林長纓攥緊了手中長劍,微微顫著,咬牙道:
“你還敢和我提他!”
“哼!怎麼不敢!”沈品文冷笑著,“他若是安分守己繼續當他殘廢王爺,那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誰讓他偏偏與我作對,壞我好事,如今也讓你們承受下這失去心愛之人的錐心之痛,和我的母親一樣,就該讓他!他!她!還有你!給我的母親去地下賠罪。”
沈懷鬆的愈發覺著不對勁,這樣下去隻會更受刺激,借著屋內迷霧繚繞,暗中從身後向林長纓打著暗號,接過箭矢。
不料沈品文似是嚇到一般,咻的一下竄到台階上,拽著璟帝過來,從身後掏出的匕首抵在喉間,血痕漫上。
“懷鬆,這麼多年你還不知道吧!無論我們做得有多好,父皇都不可能把皇位傳給我們!”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幅卷軸,攤開丟至二人麵前,姣好的麵容幾近破碎猙獰。
二人定晴一看,這卷軸正是聖旨,年歲已久,看日期是早在五年前就擬好的,九龍玉璽蓋戳,指定將來將皇位傳於安王沈清辭。
“你看見沒有!這就是我們開國君主謀劃,從始至終,他都在為沈清辭鋪路,從來沒有為我們的母親,我們兩個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