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莊以江南亭台樓閣為主, 雕欄畫棟,前山後河,坐北朝南, 四處斜斜的陡坡皆種植了藥草,窗欞向陽,木梁磚台橫布,堂屋為中, 簷口飛闕。
溫君玨手持著酒葫蘆, 似乎是從外麵尋酒回來喝,洋洋灑灑地大步向前, 如今未著宮中太醫署官服, 隻不過一襲粗布麻衣, 衣襟微微敞開,倒多了幾分瀟灑落拓之氣。
不多時,他輕輕一躍, 以輕功飛至庭院亭苑下,餘光一瞥, 似有銀光刺來, 他反手從腰間抽劍而出,不過皓腕微轉之勢, 銀光似被劍氣所吸,順著旋轉擺動, 他反身擊向一邊。
呼哨一聲, 梅花鏢直刺木梁,烙下不深不淺的痕跡。
他抬眸一看,隻見的林長纓從廊簷上下來,可見這梅花鏢是她使的, 來試探他
林長纓定晴一看,他這把軟劍上的符文幾乎和沈清辭的一模一樣,想必都是由他親手打造,可是這把劍的劍銘卻是利木?
溫君玨注意到她在看什麼,將劍束回腰上,掩映在長袍之下。
“找我作甚?那小子今早已經穩定下來了,按理說近來都不會再發作了。”
林長纓反應過來,頷首道:“我想了解他的一些事,尤其是他在創立天寧閣之前,小時候的事。”
“哦!”
溫君玨眉眼一挑,飲了口酒,來回攛掇幾步,複又問道:
“怎麼不去問成風?這小子的嘴沒把,現在隻要是你問的,恐怕就連沈清辭收過多少情箋都會告訴你。”
“情箋?他還”
林長纓對上他這看好戲的目光,頓時反應過來這是他來打趣自己的,隻好沉聲道:“前輩,成風當時還小,對當年事都是一知半解的。”
“那幹嘛不親自問他?”
“我!”林長纓一怔,“我那不是怕他想起傷心事,您在他自小便陪著,肯定知道得一清二楚。”
溫君玨冷哼一聲,背過身去,難道就要讓他想起來嗎?
思及此,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往後瞄了眼,“那你想知道什麼。”
“全部,關於他的一切。”
林長纓沉聲說著,目光爍爍下可見其堅定。
“行啊!和我比一場,正好讓我看看,林楓華教出怎麼樣的好女兒。”
此話一出,庭院裏灌叢簌簌而動,李成風和蕭雪燃兩人正聽著牆角,一聽兩人要比試,頓時懵在原地,探出個頭來,瞧著這二人,著實大事不妙。
林長纓喉嚨微動,下意識地退後一步,平日向溫君玨靠近幾分,都能感受到其氣沉丹田之下,源源不斷的深厚內力,如同蕭申晨一般。
末了,她抱拳說道:“既然如此,還請前輩賜教。”
說罷,抽出從軍中帶來的長劍,奈何被溫君玨製止住。
“等等,這才是屬於你的劍。”
不多時,他讓庭院打掃的小藥童去了趟他的居室,拿來的竟是劍匣。
林長纓凝眉一緊,這劍匣上的家徽再熟悉不過,這難不成是她的劍
接過之後,熟悉的機關方位排位布好,將其抽出一看。
“長明”
而且劍體裂紋早已修補完好,甚至在劍格上以符文煉製的,以此來減輕此處的力度和阻力,其氣流所驅愈加繁複。
“這怎麼在您手上,我明明記得當時交給了祖母的。”
溫君玨聳了下肩,歎道:“是清辭那小子拿來的,說不定是問了你家的老太太,約莫都是半年以前了吧,屁顛屁顛跑來找我修補,這劍乃是玄鐵加以昆吾石煉製而成,可費了老夫好大一番功夫才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