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辭捕捉到這一幕,訥訥地看在眼裏,心下竟是五味雜陳。
路過滿山茶花,氤氳著似有似無的清香,山林多啼鳴,時不時響起喜鵲的喚聲,樹影濺落在身上,遮擋烈日。
不料,林長纓喃喃道:“要是將來我和清辭的孩子有那麼可愛就好了”
倏地,沈清辭停下了腳步,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
“嗯?成風怎麼了?”林長纓轉身向後看,“難道我這麼說很奇怪嗎?”
沈清辭喉嚨微動,訥訥道:“沒什麼,還以為你會不喜歡孩子。”
“怎會!”林長纓當即否認,“以前是比較少接觸,現在想想,好像也挺好的,抱著這麼可愛的小人兒,自然是心生歡喜的,不過當務之急,還是想等他腿好了再說。”
說罷,繼續往山路上走,沈清辭跟在身後。
幾個大孩子左看看右瞧瞧,怎麼覺著這兩人之間有點奇怪
隨即拉了下林長纓的衣袖,問道:“姐姐,原來你成親了呀!那個人叫‘清辭’?”
“是啊!”
林長纓眸光微亮,皓腕微轉,想和他們分享一番腕上的飄花玉鐲,“這個!我夫君送我的,好看嗎”
“哇!好看好看,我阿爹也經常送阿娘玉鐲。”
“我阿爹也是!不過阿娘都舍不得帶,都放起來。”
正所謂幾個小孩可頂天,一路上嘰嘰喳喳的,什麼都能說說,就連懷中的小孩也醒了過來,屁顛屁顛地要和他們一塊玩。
沈清辭從身後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眉眼放柔,手上還攥著孩子們給的梨。
放眼望去,幾近黃昏入夜,天邊的煙雲為山林染上一抹落霞,泡的人臉紅通通的,來往皆是結束采茶農作的村民歸家,煙囪嫋嫋升起,氤氳著飯菜香。
林長纓二人將孩子們送回家,走在這田間小路上,周遭多為千水萬河環繞,倒映著二人淺淺的影子。
沈清辭在前麵走著,思慮之下,正想著如何脫身。
不料忽地,頸邊隻覺寒意,餘光一瞥,劍刃壓在他脖頸上,隻聽到身後冷聲一句:“你是誰?”
沈清辭一怔,背後發涼。
“夫人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不是”
說著,林長纓的劍又壓了壓,“若是成風,肯定會問雪燃在哪裏,你卻一句都沒提過。”
沈清辭不由得倒吸口冷氣,他自是知道她派蕭雪燃去打探消息,但也的確忘了這茬
幾乎一瞬,周遭似是凝滯一番,林長纓微眯著眼,緊握著劍柄,勢必要將此人真麵目撕下,捉拿起來。
沈清辭抿著唇,看來得走為上計。
僅此瞬間,二人同時動身,沈清辭抽出腰間軟劍。
林長纓一怔,軟劍?難不成是魏家老宅那晚
銀光爍爍下,兩人來回過了十幾招,風過林梢,劍鋒所過之處,雜草紛飛,刀劍劃過,隻餘刺耳微鳴聲,掩映著二人的麵容。
劍格相抵之間,沈清辭忽然心下絞痛,眼前事物竟慢慢模糊至化為虛影,隻餘劍影餘暉,耳畔微鳴,六覺漸失。
林長纓似是察覺到他的不對勁,趁著空檔,想要挑起他的劍,不奈何沈清辭心下一橫,憑著感覺了解,想點了她身上幾個穴位,動作稍緩。
她立刻反應過來,往後躲避,不料河邊濕滑,腳下一空,身體往後倒。
沈清辭依稀見得這一幕,反手拉著她的手腕,不料林長纓一手反擒拿,反將他拉過去。
“噗通”一聲,二人落入水中,嚇得周遭蜻蜓蝴蝶紛飛。
江南多是淺河,隻到膝蓋上,林長纓從水裏掙紮而出,這人在落水之際擋在她身後,如今已是不省人事。
林長纓幹脆將他翻過身來,不料待看清麵容之際,她頓時愣住了,心下一緊,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張慘白無血色的臉。
眸光盡碎間,她捧著他的臉,顫聲喚道:
“清辭”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徐徐徐家的小可愛 20瓶。
感謝觀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