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鬆懨懨地抬了抬眼皮, 隻覺口幹舌燥,直接用茶壺飲茶,一飲而盡。
墨寒玉一收折扇, 桃花眼微揚,“怎麼!經過今日的明月樓,您還不相信沈清辭他便是那神出鬼沒的天寧閣閣主嗎?若非如此,怎會時刻監視著你們朝中人的一舉一動, 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中, 這次太子失勢,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哀轉婉歎, 不乏軟糯的爪子在撓心。
沈懷鬆緊攥著的茶杯, 裂痕微現, 咬牙念道:“沈清辭!”
墨寒玉收回折扇,比劃著什麼。
“殿下生氣也實屬正常,江山美人都被迫拱手相讓, 的確是有夠”
沈懷鬆不願被他牽著走,直接打斷道:“墨寒玉, 我倒是想知道, 你這多年來攪弄朝堂風雲,我不知你意欲何為, 可如今你敢隻身到我的府邸,就不怕”
“別這樣昔王殿下, 你我可是同盟, 別忘了當年林家失勢可是有你的一份功勞。”
“少胡說,我隻是!”
“隻是,隻是什麼?”
短短一句,他頓時暴跳如雷, 墨寒玉仍不慌不忙地應對著。
“隻是當時我告訴你將來會發生什麼,明明你能阻止卻什麼都沒有做。”
墨寒玉來回攛掇著,拂過房內的桂花金盞,幽幽歎著,“殿下,您不得不承認,這心裏早就礙於林家勢力龐大,想將其收歸其中,還能抱得美人歸吧!畢竟立青將軍要是少了家族的依靠,你就可以請求陛下賜婚,她亦不得反抗,可能還會因為你扶持林家,想對你以身相許,這如意算盤,我說的對吧!”
倏地,沈懷鬆癱坐在椅子上,扶著額角,看似招架不住墨寒玉的逼問。
墨寒玉的裙擺微揚,輕飄飄走過,似有暗香浮動。
“若是立青將軍知道此事,以她的性子,會發生什麼”
沈懷鬆一怔,抬眸看向他,“那不知國師大人想讓本王做什麼?”
墨寒玉一笑,搖著扇子,“現在陛下拿回太子的監國權,其實不過是這老頭子的回光返照,隻要殿下您”
“嗬嗬!”
倏地,沈懷鬆竟幽幽笑起來,抬眸瞪向他,冷聲道:“墨寒玉,你以為,這樣就妄想威脅操控本王嗎!”
墨寒玉凝眉一怔。
伴隨著一聲令下,四周的暗衛瞬間攛掇而出,亮劍相向,擋在沈懷鬆前麵。
沈懷鬆:“將你抓住,就能將你的勢力收歸麾下,當年之事,亦不會給她知道。”
步步緊逼間,墨寒玉被逼退至牆後,忍不住咬牙一笑,喃喃道:“看來這家夥竟然不上當。”
須臾間,刀光劍影朝他劈去,墨寒玉皆如鬼魅般以輕鬆躲過,沈懷鬆親自上前捉拿,不料其輕功了得,幾招內衣角從手中掙脫開,未等他反應過來,他似是丟下什麼,瞬間迷霧四起,眼睛火辣,隻見他踏上窗欞逃走,還不忘留下一句。
“昔王殿下,那還真是可惜,本來還覺著咱們兩個能合作的親密無間呢!”
說罷,一道亮光湧現,沈懷鬆提劍劈來,他立刻逃脫,消失在層層交疊的房簷中。
隻餘沈懷鬆在原地站著,愈顯陰騭。
“哼!還親密無間!”
墨寒玉掙脫而逃,直至無人處的後巷,忽地心口作痛,倚在牆上。
上次沈清辭施的毒針還沒好,如今又
思及此,他朗聲大笑,擦去嘴角殘血,竟有些沾染到白發上。
“你的製的毒可不比做的藥差,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
說著,他隨即緩了口氣,訥訥地看向煙雲彩霞渲染的天際,喃喃喚出二字。
“哥哥”
恍璫一聲,茶水四濺,僅是瞬間,刺裂一聲,茶杯光榮地完成它的使命,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
沈清辭微怔,在軒亭下本想喝口茶就突然變成這樣,思緒遊走,他看向自己微顫的手,俯身想撿起碎片。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