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頓時瞪大眼睛,在這樣來往多為權貴之處,他自然認得這是朝中官員的身份憑證,更何況上麵還以金沙粉飾著平南二字,而這岫岩玉墜乃是四大名玉之一,其鬼斧神工的篆刻手藝極顯的華貴,明眼人一看就知是禦賜的上品,價值可不比這些古籍低。
落到此處,掌櫃嚇得連忙頷首,“小的不敢,這就為將軍開單據,不日就派專人送到府上。”
連聲應承間,以手帕接過玉墜,眸光閃爍,連忙讓店內的小廝好茶伺候,自己急急忙忙跑去開單據。
林長纓長舒一氣,抬眸欣賞著這幅《解語追憶故人圖》,總算是出來有所收獲。
奈何蕭雪燃隻能眼巴巴地看著這岫岩玉墜被這掌櫃拿走,心中終是覺著不滿,嘀咕道:“小姐,這樣的岫岩玉墜這世上可就僅此一條,這可是七年前您拚了命拿下東瀛戰艦得以被封為將軍的賞賜之物,就這麼給出去也太”
而且於她而言,還隻是換回了一堆“舊書”。
不料林長纓歎道:“這些都是身外之物,留給我就等著積灰,而且這些古籍古畫其蘊含價值也非一條玉墜能衡量,更何況我當年誓死要贏也不是為了這些賞賜,難不成等我死後,讓這些變成我的陪葬品才算派上用場?”
“呸呸呸!什麼死不死的。”蕭雪燃頓時麵色一變,趕忙抓著他的手在書櫃上敲了幾下,“快點敲三下木頭,以後可不準亂說。”
林長纓無奈一笑,照著就做,“行了,你不是一路都在惦記著要給成風買林香閣的糕點,再不去,他們可要打烊了,我在這等你。”
“對哦!”蕭雪燃反應過來,連忙向她頷首告退,便從後窗翻出,消失在後街當中。
引得林長纓不甚唏噓,感慨道:“這一兩一塊的糕點,還真是第一次見她這麼舍得。”
不多時,林長纓在書院四處轉悠,卻在下樓的拐角處,瞥見熟悉的身影。
這是宜靜公主!
她連忙躲到一旁,探出個頭。
對這位公主可謂是避之不及,每次碰到準沒好事,回想上次凝香閣的鬧劇,絕對不能在這書院上演一次,否則傾家蕩產都賠不起,這可罪過了。
思及此,林長纓不由得倒吸口冷氣。
隻見宜靜公主似乎無意來此看書,如她一般,鬼鬼祟祟地盯著某人,還假裝以書冊做遮掩,她凝眉一緊,順著公主的目光望去,正是穿著素衫的書生,麵目清秀,舉止文雅。
這公主盯著他幹嘛而且怎麼就她一人!
以她的脾性若是這書生先前得罪過她肯定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的刁難,怎麼反而
未及細想,隻見這書生似乎很是熟悉書院布置,從後門出到後巷,宜靜公主也連忙跟上,借著人群的遮掩。
林長纓覺著十分不對勁,四處觀望著蕭雪燃也沒那麼快回來,無奈之下,隻得先行跟上,若是她闖出什麼禍可會一發不可收拾。
夜市繁華,一路上行人摩肩擦踵,林長纓差點跟丟這兩人,約莫走了一炷香的時間,竟然到了城門口,隻見他們要往大孤山去。
林長纓頓時覺著不妙,可手裏亦沒有可調派的人,隻好拿出身份向守城門的士兵示意,派一人去韓家報信,讓韓淵鳴帶人到大孤山去。
她雖不能調遣城中守軍,可大家亦是信服林家,派人報信這種小事自然不會推阻。
一路跟著他們到大孤山山下,周遭人煙稀少,隻有來往夜歸的村戶,隻餘遠處村莊的熒熒星火,還時不時傳來貓頭鷹的咕咕聲。
林長纓借著輕功躲藏在茂密的樹蔭後,拂過樹枝,依稀可見宜靜公主躲在樹幹後,探頭觀察著這書生。
她不由得微蹙著眉,難不成是這書生有什麼問題?
思及此,一聲嘶鳴打斷了她的思緒,隻見一架馬車奔馳而來,行至書生之時,馬夫一把拉住,停在他麵前。
林長纓微眯著眼,馬車外坐著幾個大漢,刀疤橫行,甚至有個人帶著獨眼眼罩,腰佩大砍刀,行為粗獷,可見其匪氣。
幾人似在與書生交談著什麼,隨即掀開幕簾。
林長纓頓時愣住了,這馬車內居然睡著五個豆蔻年紀的姑娘,嘴上綁有繃帶,防止他們醒來出聲,同時還坐著兩個書生,停下來後也趁勢下來,似乎在一同相商著什麼。
這難不成是綁架
林長纓沉思其中,不料下一刻卻見他們在臉上抹著什麼,隨即將臉上的東西撕下來,惹得她汗毛豎起,後背涼颼颼。
忽地,樹枝嘎吱一響,宜靜公主似是踩到了什麼,他們頓時驚覺起來,轉頭一看,林長纓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半殘不破的人臉皮麵還殘留在他們的臉上,麵容姣好的書生假臉也遮掩不住他們原本猙獰不堪的鬼臉。
他們的臉是假的!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觀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