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靠近(1 / 3)

林長纓心中已有了幾分篤定, 複又問道:“那你們是怎麼發現那個太監的端倪?”

一說到這,蕭雪燃止住了腳步,有些猶豫。

“這我知道您不想和昔王扯上關係, 可我也是沒辦法,才找他相助,後來不知道他從哪裏得來消息,發現劍有問題, 就開始徹查宮內, 那個太監自亂陣腳,就暴露了, 現在昔王還在大牢外等著, 我推脫他不讓他進來, 就是想提前告訴您,讓您有個準備。”

李成風低眉頷首,多少有些無奈, 扣著手指,心想道:“那明明是殿下讓影衛透露給昔王的”

“成風!”

“啊!殿下他沒有”

一聲輕喚, 嚇得他脫口而出, 對上她二人的眸子,頗有些尷尬。

林長纓並未多想, 問道:“現在殿下他人呢?”

“夫人,殿下在昭儀殿, 派我來接您回去, 今晚夜已深,我們先在宮裏住一晚,明早再回府。”

聽至此,蕭雪燃似乎有些怨氣, 嘀咕道:“這一整天都不知人跑哪去了!什麼都做不了也就算了,還不來接您”

林長纓一掌拍去她手肘處,示意噤聲。

“胡說什麼,我反而更擔心他去做些什麼。”林長纓一本正經地說著,“行了,大家也累了,辛苦嬤嬤照顧我一整天,我們都回去吧!”

得令後,三人也沒再說什麼,隻是林長纓對此事仍有心結,多是有些不安。

一路走著,出了大牢門口,迎麵就碰上了沈懷鬆,身後還有韓淵鳴。

“長”沈懷鬆眼前一亮,剛想說些什麼,韓淵鳴就先行截斷。

“安王妃,您還好嗎?”

倏地,林長纓一怔,差點沒嗆著,明明昨天還不是這麼稱呼的,怎麼今日就

沈懷鬆沒好氣地睨了韓淵鳴一眼,似乎怨氣滿滿,欲言又止。

風聲蕭瑟,夜深露重,林長纓不由得攏緊大氅,見如今夜已深,不便多留敘話,便拱手行禮道:“平南林府多謝二位今日相助,來日林家定備厚禮恩謝。”

韓淵鳴撓了撓後腦勺,黝黑的皮膚露出浸滿酒窩的笑,擺手說著此乃分內之事,還時不時地戳著沈懷鬆,絮絮叨叨地誇獎今日拿前朝餘孽的威武英姿,惹得他愣是一句話都插不上。

林長纓嘴角微顫,看著沈懷鬆這一臉想打人的樣子,心生不妙,便連忙借著夜深的說辭帶著他們先行告退。

韓淵鳴目送著他們的背影,睨了眼沈懷鬆,問道:“誒!殿下,剛剛您怎麼一直不說話,還以為您有話想要和安王妃說。”

一提這個稱呼,沈懷鬆隻覺眼前一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丟下一聲冷哼便甩袖而去,聽上去每一步都似是能把這台階踏出洞來。

隻餘韓淵鳴看著這兩撥人像個丈二和尚似的摸不著頭腦,回想起璟帝說要加強宮中防衛,徹查前朝餘孽,就繼而指揮著巡視值夜的禁軍。

林長纓等人由李成風提著壺形燈一路引著,經禦花園和金鑾殿等地,在青石小路上可見逐漸荒涼人煙稀少的,看來這昭儀殿地處宮中較為偏遠之處,可林長纓到處看著,總覺著途徑的宮中景色憑生多了幾分熟悉之感,好像之前就在哪見過

回過神來,她提醒蕭雪燃:“雪燃,雖夜已深,但還是有辛苦你現在就回林家去報信一趟,旁的人怕叔父祖母也不會信,這皇宮無緣無故封鎖一天,想必他們都會擔心的,心然在今晚在宮中留宿,恐怕也要明早再回去。”

蕭雪燃沉聲應著,不料剛想走就被李成風喊住了。

“不用去了,夫人,其實殿下早在解封之後就派人給林府報平安了,還手寫了一封信,林老太君認得,肯定相信你們已經沒事的。”

說罷,林長纓一怔,似乎察覺到此話的不對勁。

“祖母見過殿下的字?”

倏地,李成風雙肩一顫,之前沈清辭在下聘的時候給過林老太君一封信,如今他後知後覺自己說錯話了,麵露難色,微弱的燭火掩映著他慌亂的神色,連忙找補道:“不僅僅僅僅隻是字啦!還有咱們府上的令牌!夫人您就不用擔心了,殿下已經料理好了。”

說罷,連忙偏過頭去帶路,催促著她們夜晚風大又冷,還是早點到較好。

蕭雪燃眉毛一挑,這家夥怎麼又結巴了

林長纓也沒多想,知曉如今已報平安無恙,也算是鬆了口氣,約莫不過一盞茶,便來到了昭儀殿。

這宮殿似乎與尋常的宮殿製式不太一樣,亭台樓閣飛簷皆齊,兩室寢殿,看用料也不像其他宮殿金碧輝煌,倒多了幾分小家怡情的意味。

如今四周望去,並非向前堂的宮城交疊簇擁,反而周圍空曠沉寂,隻餘昭儀殿閣樓庭院環繞,直逼後堂的東宮門,挨著朱牆青瓦,隻餘房簷掛著兩盞渺渺燭火壺形燈,門前石獅子滲著雪水,庭院落敗,可見平日也少人打掃。

蕭雪燃咽了咽喉嚨,有意往林長纓身後躲,嘀咕道:“這到底是冷宮,還是鬼屋啊!這宮裏怎麼還有這麼陰森的地方。”

她一向不怕對手力大無窮,陰險狡詐,可最怕此等裝神弄鬼的神魔邪說。

林長纓掐了她一下,示意別胡說八道。

李成風撓了撓後腦勺,頗有些尷尬,對白音嬤嬤說道:“嬤嬤,如今時間緊,有勞您先帶著宮女簡單收拾出一間房來,最重要的是炭火要燒足了驅寒,別的一切從簡就好。”

白音嬤嬤自是得令,眉眼微彎應聲著,隨即向林長纓福了福,就帶著宮女下去了。

林長纓並沒有直接進到殿內,觀望著庭院四周。

李成風欲言又止,餘光瞥到閣樓有一處陰影打下,正不露聲色地看著這邊的情況,月色莽撞,多是肆無忌憚地濺灑在閣樓,打在他半邊陰影之下,一襲玄衣,隻餘眸中的淺色。

雪打枝頭,多是落雪沉寂,枯敗的梅花枝無人打理,池塘也早就被沙土掩埋,一旁的秋千破爛不堪,仔細一看,她注意到回廊盡頭旁有什麼不對勁,走近一看,撥開上麵的積雪,才認清這是類似於用木頭做成的雙杠什物,大概到手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