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風一怔,輕咳了幾聲,其實那不是他使的
難免心虛,思索想來又覺著不對勁,說道:“剛剛還以為看到夫人那樣,你會出手阻止。”
“一開始我也是這麼打算的,但是將軍這人比較好強,不願人幫她,更何況就昔王那樣的,自然能把他打發走,都不用你出手!”
說著說著,蕭雪燃有意貼近他耳朵,壓低聲音,就怕林長纓警告她不可議論權貴,擔心惹禍上身。
梅花清香四溢,於這雪色間凝著水珠,似是掩映著二人的麵容。
李成風隻覺有一陣溫熱拂過麵頰耳垂,微紅泛起,紅得像春日盛開的木棉花,滴血展露,竟是下意識地,他往後挪了幾步,一時無措。
“你幹嘛!”蕭雪燃不解。
“我”李成風緊抓著劍,一時不知如何說,連忙指著在旁的花說,“我覺著這花挺好看的,想看看!”
說罷,還傻笑了幾聲掩飾心虛,如二人初見那般,明媚清朗。
“這好端端地怎麼又結巴了!每年冬天不都這樣嘛?”蕭雪燃嘀咕著,坦然道,“既然你喜歡,那送給你好了。”
說著,就把手中的梅花枝丟給他,李成風一把接住,訥訥地看了會兒,見她轉身而去,連忙跟上。
“雪燃!這是你送我的?”
“不就是株梅花嘛?這整個園子都是啊!”
“這不一樣,這可是你送的!”
梅林間多是二人你來我往地一句,梅花搖曳,掩映著他們的身影,多是暗香疏影的靜好,奈何這走在前頭的林長纓和沈清辭,頗為無奈,要不是這梅園位於林府西角偏僻之處,謝氏肯定得治個喧嘩之罪名。
兩人也沒說話,似乎在等著對方開口,林長纓摩挲著楠木輪椅上的雕花鏤空扶手,低低地看著他這如瀑青絲,微不可見地,發尾卷曲,光影的錯覺中,似是帶著點赭色,不過幾乎一瞬,又覺著是錯覺。
忽地,前方幽幽響起一句。
“夫人不想讓我來嗎?”
林長纓一時語塞,這人都來了,她再說不想,這不是趕客嗎?
“沒有,隻是聽聞殿下不喜上京高門世家的束縛,這深宅大院背後的那點事,我都不想理會,更何況是過慣了自由日子的你呢?”
沈清辭耐心聽著,習慣性摩挲著指腹,隨即微偏著頭,沉聲道:“今日是我遲了,不會再有第二次了,以後這樣的場合,我都會在。”
林長纓眉眼微蹙,似是覺著這話總有種別的意味,垂眸而下,注意到他肩上搭著的青絲,沾染著細碎梅花,她便抬手替他拂去,淡聲道:“也不算遲,剛剛不就是正好。”
與人打照麵這事她可是真的不會,若不是沈清辭出現,在眾人麵前,她還真不知該如何收場。
沈清辭的眸中閃過一絲光亮,品出不一的意味。
不多時,二人穿過梅林,來到林老太君所住的明德閣,錦鯉月池在側,假山溶洞的雪水滋滋流入,叮鈴脆響,多有靜謐醒神之感。
不遠處走來了一位身著碧瀾團花蜀錦月華裙的嬤嬤,看模樣不過五十,卻生出氣定神閑的大家風範。
林長纓認出這是貼身伺候林老太君的恩嬤嬤。
她走至二人麵前,行了一禮,眉目柔善,輕聲道:“見過殿下小姐,老太君已恭候二位多時,請隨老奴來。”
林長纓推著輪椅往前走,不時向周圍環視著,似是在尋著什麼人。
“恩姨,無恙去哪裏了?”剛剛回來一直都沒看見她,也沒陪在林老太君身邊。
“無恙去替老太君送信給到淮玉書院了,幾日前出發的,估摸著今晚才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