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警察小李隻得領著莫世與黃律師去審訊室。踏門而入的瞬間，莫世抬眼向裏望去，視線與驕陽交彙。後者先是一怔，繼而垂下頭，坐直了身子。
高華道：“唉小李，你怎麼把陌生人往審訊室帶啊！”
小李也鬱悶：“一個親屬一個律師，咱鄭局讓我帶來的。”
黃律師插話道：“我們不會妨礙你們錄口供，但由於伍驕陽是未成年人，我們必須在旁陪同。”
淩焱與高華對視一眼，滿是無奈。
莫世與黃律師坐在角落，高華接著剛才問道：“三個小時前，你與你的同夥將朱為民毆打至重傷，可有此事？”
“是。”
“朱為民隻是一個下了中班準備回家的普通工人，你們襲擊他的動機是什麼？”高華問。
“耍酒瘋，看他不順眼。”
“就因為這個？”高華忍不住拔高的聲調。
“不然你以為會有什麼深仇大恨？”伍驕陽波瀾不驚的平靜口吻此刻聽來實在令人發指。
淩焱帶著三分颯爽英氣的眉不知不覺緊皺，握筆的指尖開始發白。
莫世像是對審問不感興趣，掏出手機不動聲色地按著按鍵。
高華的拳頭猛砸了下桌麵，發出一陣巨響。伍驕陽卻恍若未聞，低低垂著眼瞼。
“你們有沒有想過這麼做的後果？”高華質問。
伍驕陽輕扯嘴角，慢悠悠地笑了：“這句話貌似應該反過來問。你們有沒有想過如何替諸位領導抹平他們兒子的醜事？”
高華氣得咬牙切齒，一群Ｘ蛋孩子！
淩焱突然開口，聲音幹脆爽辣：“你們是不是覺得仗著家裏有權有勢就能為所欲為？”
微挑的鳳眸轉到淩焱臉上，道：“是。”在普通白熾燈光下，伍驕陽的眸子裏卻折射出妖異的光。平靜的外表包裹著怎樣的激蕩暗流。
屋內氣氛驟然緊張。
“伍驕陽，”莫世磁性的中音驀然響起，少了溫柔寵溺多了分從未有過的沉重壓迫感：“什麼才仗人勢？”
伍驕陽身子微震，雙手手指絞在一起，腰坐的筆直，輕卻清晰地回道：“狗，奴才。”
“你知道就好。”莫世低頭繼續按他的手機。
審問從某方麵來講是極其順利的，高華反複詢問案子的經過，伍驕陽有問必答，隻是不夠積極，很多時候沉默的像石像。
莫世手中的手機突然作響，按下外放，話筒裏清晰傳來平海的聲音：“世哥，朱為民已脫離危險期，轉入普通病房了。”
莫世道：“請中心醫院的陳主任去一趟，務必做到萬無一失。”
平海：“好的，我明白了。”
高華這個話癆第一次覺得無話可說。
淩焱微顰著眉，她發現伍驕陽露出了鬆口氣的放心表情。
黃律師去辦保釋手續，伍驕陽站在莫世麵前，低聲道：“對不起。”
莫世歎了口氣，伸手摸摸驕陽的頭頂：“你還是先想好回家後怎麼向莫耀交代吧。”
自進警局到現在，伍驕陽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畏懼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