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別哭了,好嗎?”
“杜偉。”我撫著杜偉的臉,順平他應心疼而糾結的眉心,淚流滿麵,卻笑靨如花,“十分鍾之前,在學校的草坪上,聶向文說他愛我,他……吻了我。”
杜偉額上的青筋在暴動,他的拳頭緊了鬆鬆了又緊,我知道他在極力忍住憤怒。
“你愛他嗎?”
“是的,我也愛他。”我聽見自己甜蜜的聲音兼同杜偉憤怒的摔門聲。
我收起一室的落寞,心痛的癱軟在地。
“軒軒你醒了,好點了嗎?”
“這是哪裏?”我看著一室的潔白,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這是醫院啊,你不記得了嗎?你昨晚昏倒在杜偉的房裏。”芝群擔憂的佛著我的頭,“你把我們都嚇了一跳,你都昏迷三天了。”
三天?這麼久。
“杜偉呢?”我搜尋著杜偉的身影,可是卻不見他,他怎麼樣了,他知道我病了嗎,這三天他來看過我嗎?嗬嗬,我還指望他來看我嗎?我傷的他那麼重。
“你還提他幹什麼,那家夥簡直不是人,你暈倒了,他管都不管,還跑去把我哥打了一頓,神經有毛病的。”芝群忿忿的揮著手。
是嗎?杜偉去找過聶向文了嗎?我輕笑著,卻見聶向文正坐在床邊,若有所思的看著我。望著聶向文嘴角的傷痕,我又笑了,嗬嗬,杜偉下手應該不輕吧,居然把堂堂的紅運幫幫主打到掛彩。嗬嗬單雨軒你怎可將如此愛你的人傷的如此深。
“軒軒,你怎麼了?”芝群捧著我的臉,細心的為我擦去臉上的淚,“軒軒,你不要哭,為杜偉那混蛋哭,不值得,你還有我們呢,婺和饉都很擔心你。”
“我知道,芝群我想休息了。”
“但是……”
“走吧。”聶向文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拉著芝群步出了病房,流下滿室的破碎。
杜偉失蹤了,我依然每天都去杜偉的房子,去隻有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回憶,那裏依然保持著杜偉走時的樣子,隻是蠟燭早已燃盡,那裏也再沒了杜偉。
“既然如此放不下他,當時為何又要放他走?”每一個晚上,聶向文都會過來,隻是不說話,靜靜的陪著我,靜靜的看我繼續頹廢,自從那晚他吻了我之後,我們之間的話語便開始少了,雖然我們誰也不提那晚的事。
我皺了皺眉,並不看他,依然將頭埋入自己的膝蓋間。
“你到底要任性到什麼時候?杜偉不會再回來了,你明不明白?”
“你走吧。”我冷冷的說,這裏是屬於我和杜偉的地方,我不要別人來分享。
“軒軒。”
“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我轉頭望著地上仍然依稀可見的字樣,心緒再次被撩起。
聶向文無奈的轉著門把,背對著我說:“軒軒,你曾說過許下的承諾便是欠下的債,你答應過杜奶奶要照顧杜偉,你實現了你的諾言,而我自然也不會違背我的諾言。我的承諾是為你開,我便欠了你的債,我會用自己的一輩子去還。”
我望著聶向文消失的門口,輕輕下了地,盤腿坐在用蠟燭圍成的心型裏。杜偉你當初做這個的時候一定花了很多心血吧,卻沒想到等來的是這種“驚喜”。我流著淚,掏出杜偉和聶向文送我的鑰匙,將它們串在了一起。
外公死了,在我生日的前一星期,他是服藥自殺的。母親說外公已經策劃了很久,早在外婆去世那天,他便有了輕生的念頭。
外公說,外婆死的時候花了很多錢,所以他要挑一個大家都要回家的時間,這樣子女就不會在他身上花費更多的錢,而清明無非是最好的選擇,他把什麼都安排好了,甚至是自己出殯的日子。然後在離清明還有一個星期的一個清晨服了老鼠藥。
蕭風說外公是偉大的,他的死是為了自己所愛的人,所以他死的沒有遺憾,他會走的很安詳。我默然,死其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失去自己最愛的人,卻還要在思念中天天盼他歸來,那種深入骨髓的痛楚沒人能承受。
清明外公,出殯了。清明,也是我生日。
外公出殯那天,我成了聶向文的女朋友。
我生日那天,二狗子帶著狗血幫百來號人在街頭的霓虹燈下爛住了我們。
我與聶向文背靠著背,我問:“你後悔嗎?”
“從那天為你攔下這一切的時候,我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聶向文的聲音溫柔,輕快,卻充滿了堅決,“我從不後悔,我覺得自己比杜偉幸福,至少跟你共生死的人是我。”
我安然的握緊了聶向文的手,對他露出了今生最真心的笑容。向文微笑著帶著同樣微笑的我衝入了刀光劍影之中。
杜奶奶,對不起,我最終無法實現我的諾言照顧他,我隻希望他平安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