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纖纖似是怔了一下,隨即嘲諷的抬了抬下巴,“知道。”
薄暮沉的臉色驀然變了,周身仿佛被暗黑的陰霾所侵蝕,他冷厲的道,“知道你為什麼不阻止他?那是我的女兒!”
慕纖纖抬著下巴的模樣倨傲的很,她的嗓音裏淨是清冷的嘲諷,“我怎麼阻止?我知道的時候是他來跟我邀功的時候,我能有什麼辦法?”
她勾唇冷漠道,“秦景瑞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就是一個變態,一個神經病,就跟個定時炸彈差不多,誰知道他會做什麼。”
是,就是因為他是一個精神病患者,隻要稍稍刺激,會做出什麼難以想象的事誰也不知道。
薄暮沉低垂著眉眼看著眉目清冷的女人,他英俊頹然的眉宇間浮現出的是徹骨的冷漠,“纖纖,你大約不知道,我從來沒愛過你。”
哪怕早已經知道了這個答案,但親耳聽到的時候還是有種錐心刺骨的疼痛。
慕纖纖笑了下,“既然不愛,為什麼會跟我在一起?”
男人的聲音淡淡的,沒有任何感情,“因為除了她,是誰都一樣。”
慕纖纖怔了怔,她一直以為他們之間是水到渠成,原來不過是他的將就。
她似是輕歎,“原來如此。”
薄暮沉兀自轉了身,他的聲音從來都是冷漠的,“出國吧,這輩子都別再回來了,這裏已經沒有容的下你的方寸之地了,給你我留最後一分體麵吧。”
慕纖纖隻覺得一盆冰水兜頭而下,她驀然看向那道挺拔頹然的身影,“這算是驅逐嗎?”
驅逐出境,永不回國,這是他念在多年情誼的份上留給她最後的體麵。
薄暮沉的腳步停住了,他沒有看她,隻是靜靜的道,“她十八歲的時候隻身一人出國,大概比你此刻的心情更淒涼更難過。”
慕纖纖聽見他跟外麵的人說,“送慕小姐上飛機,至於她的腿,不用特意看護。”
她才接了骨不到兩天,如果不特意看護,大約會留下後遺症的吧。
比如,會跛。
隻是那都與他無關了。
……
慕晚茶守在醫院裏守了整整半個月,期間薄暮沉同樣是每天待在醫院,白天的時候就安靜的坐在一旁,有時候會處理一些工作,但大多數時候便看著慕聽離和慕晚茶,仿佛怎麼看都不夠一般。
而慕晚茶在這整整半個月裏,沒跟他說過一句話。
薄暮沉也不在意,對她更加的耐心,前所未有的溫柔,他想,他們還有很多很多的時間,去愛去恨,去糾纏,去原諒。
喉間一陣癢意襲來,他微微偏首,低低的咳了咳。
半靠在床頭的慕聽離很有眼色的道,“薄叔叔如果不舒服的話不如先回去休息吧。”
他從沈禦口中知道了薄暮沉就是他親生父親的事,雖然他在關鍵時刻給他輸了血,算是救了他,但一方麵他仍對四年前的事情耿耿於懷,另一方麵會把慕晚茶對他的態度作為參考,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他那句“爹地”實在是很難叫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