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微微發燙,她仰著臉蛋看著病床上的男人,抿唇問道,“你什麼時候辦的?”
男人一雙深如濃墨般的眼眸鎖著她的臉,淡淡的道,“給你打過電話之後。”
慕晚茶接完電話隻是簡單收拾了一下,並沒有怎麼磨蹭就來了,即便她開車慢,也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
慕晚茶猶似不怎麼相信一般,“你一個人就能辦離婚的嗎?不用我出席的嗎?”
薄暮沉看著她,幾秒後,麵色淡淡的回答,“你當初還不是讓民政局去教堂給你辦結婚證了?”
慕晚茶覺得哪裏好像不對,但想了想,以薄暮沉的身份權勢地位,加上自己不算太好的風評,讓民政局那邊給他辦下離婚證也不是不可能。
於是便沒多想了。
男人低低淡淡的聲音繼續道,“如果你後悔的話,隨時都可以。”
慕晚茶沒說話,而是撿出印著自己名字和照片的那個紅本本,然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既然辦好了,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先走了。”
男人看著女人纖細的身影,眉頭瞬間擰成了麻繩,淡漠的嗓音裏鋪著一層陰霾,“你這女人,可真是把過河拆橋這四個字演繹的淋漓盡致。”
女人站在那裏,低著眼眸沒有看他,臉上的表情很是清淡,“薄先生知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薄暮沉直接被氣笑了,這女人,不該坦誠的時候能不能不要這麼坦誠?
慕晚茶見他沒再說話的意思,便轉了身,準備邁開腳步的時候,男人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
低低沉沉的頗有些陰鬱的味道,“你的那本結婚證回頭拿給我,要還給民政局的。”
對於這個慕晚茶是沒有異議的,她點了點頭,“應該的。”
說完,便抬步邁了出去,那模樣在身後的男人看來頗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
於是他本就不算好看的表情更加陰鬱了。
跟他待在一起有那麼讓人難以忍受?
慕晚茶從病房出來,順手帶上了房門,隔著很遠的距離,她就看見從走廊那邊拐過來的女人。
她坐在輪椅上,眼睛上纏著白色的繃帶,在黑色長發的映襯下顯的格外的刺眼。她一手扶著輪椅的開關,一手握著一支盲杖,盲杖敲在地板上發出咚咚的聲音。
她走的很慢。
慕晚茶的步子停在了原地,看見黎傾,她原本因為到手的離婚證而有些得償所願的好心情瞬間蕩然無存。
於是她就這麼站在那裏,冷冷的盯著一步一步朝她的方向移過來的女人。
就那麼一條走廊,慕晚茶站在那裏沒有動,剛好擋在了黎傾的麵前。
她敲著的拐杖便堪堪敲在慕晚茶的腳背上。
黎傾很是抱歉,“對不起,我看不見,實在抱歉。”
女人唇邊依稀勾著冷笑,一張巴掌大的俏臉染著一層白霜,她的嗓音猶如這深秋的涼水,寒涼湛湛,“你是應該感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