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有回答,隻是漠漠的問,“慕晚茶回薑宅了嗎?”
沒有回溫莎王朝,那應該是回薑宅了,可是按照她的性格應該也不會回去讓老人家擔心。
“沒有,太太去了她名下的別墅,梧桐山莊。”
病床上的男人起身的動作頓了一下,他可能真的對她的了解太少了,以至於並不知道她名下其實有別的房產。
不怪他不知道,因為他從來沒有查過她,給了她最大的自由和尊嚴,所有的問題都是等著她自己開口說,可是他一個都沒有等到。
薄暮沉扶著梁斷的手臂從病床上站了起來,僅僅幾步路的距離便讓他的額上被冷汗布滿,英挺的眉目緊緊皺著,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解讀出來都是格外的痛苦。
梁斷有些不忍,“薄先生,您要去哪裏?”
男人的呼吸是極端的紊亂,像是強行平複了下急促的呼吸和心跳,薄唇裏漫出四個字,“梧桐山莊。”
“薄先生,您在沙發上坐一下,我去弄把輪椅。”
原本他想說的是他背他的,但是一想他的傷口在腹部腰側,背他的話肯定會碰到傷口,於是便改口了。
薄暮沉隻覺得腰間的疼痛劇烈的讓他一步都走不了,於是便順手扶住了沙發的靠背,然後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梁斷快步出門,然後到值班服務台叫了一個小護士,要了一把輪椅推進了病房,攙扶著薄暮沉在輪椅上坐下,才推著他除了病房。
等他上車,然後將輪椅放進幻影的後備箱裏,他才快步上了主駕。
車廂裏很安靜。
兩人也都不是愛說話的人,以至於隻有輕微的呼吸聲。
薄暮沉靠著後座,閉目養神。
腰間似是有溫熱的液體溢出來,他也不大在意,說不清楚在想什麼,好像來來去去隻有那個女人一個人的身影在他的腦海裏不斷盤旋。
像是剪輯過的畫麵一刻不停歇的滾動播出。
到達梧桐山莊差不多一點半左右。
薄暮沉沒有下車,隻是坐在車裏,透過車窗遠遠看著裏山莊裏的三層別墅。
二樓的某個房間亮著燈,一道人影映在透明的玻璃上。
因為距離太遠,所以看不清楚她在做什麼。
但薄暮沉就是知道,那就是慕晚茶。
他就這麼遠遠的看著燈亮著的方向,貪婪的看著那道纖細的身影。
因為他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以後的慕晚茶,看一眼就少一眼。
慕晚茶從傍晚醒來之後就睡不著了,於是她便站在窗前,看著窗外一點一點漆黑下來的夜色怔怔出神。
她記不清站了多久了,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或者更久。
直到隱隱約約看見別墅外的樹下停了一輛黑色車子。
橘色的路燈在黑色的車子上打下一層暖色的薄光,讓那暗沉的顏色仿佛浸沒在那柔暖的顏色裏。
看不清是什麼型號的,也看不清裏麵有沒有人,但慕晚茶無端就是覺得,這是薄暮沉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