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字在她腦海裏滾了一圈在她的思維還沒有清醒的時候她便已經下了決定,“我跟你一起去。”
聽筒裏似乎靜了一下,隨即沈烈道,“那薄先生這邊……”
慕晚茶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我會搞定他。”
她這麼說,沈烈也沒再多說什麼,隻是叮囑她注意安全。
掛掉電話,慕晚茶把手機扔在茶幾上,拉開衣櫃拖出行李箱,然後隨手從衣架上取下幾套衣服,也顧不上疊直接卷在一起扔進了行李箱。
手機,錢包,護照,也都塞進手包裏,隻帶必要的東西,能不帶的都不帶,一切從簡。
她提著行李箱下樓的時候,薄暮沉仍舊坐在餐廳的椅子上,一眼看上去似是連動作都變換一個。
他一雙深眸如同蓄了海,無邊無際的深,無邊無際的沉,表麵一片平靜,實則海底深處無聲無息的醞釀著巨大的海浪。
薄暮沉的視線在女人提著的大紅色行李箱上定住了,他俊臉清淡,不辨喜怒,聲線亦是淡漠的沒有平仄,“要出去?”
女人腳上的步子沒停,低著眼眸道,“我有事臨時出國一趟。”
餐廳裏傳來的是男人冷漠而譏誚的聲音,揚起的尾音裏說不出的嘲諷,“去找你的沈大哥?”
慕晚茶停了下來,萬向輪滑動的聲音也跟著消失了,她隔著不算遠的距離直直的看向餐椅上坐著的男人,壓著脾氣道,“我真的有事。”
“那就說,”薄暮沉一張被上帝眷顧過的容顏冷漠的棱角,看上去就莫名鋒利的很,“說了什麼事,自然放你走。”
女人一雙漆黑的眼眸幽幽的落在他英俊的無可挑剔的臉上,顏色蒼白的唇瓣慢慢的抿了起來。
怎麼說呢?告訴他她的兒子被人劫了嗎?
扣著行李箱的手指力道慢慢鬆了下來,手指也無力垂落在身側,她垂著眼眸,像是一隻被戳破的氣球,整個人的色調顯的黯淡而寂寥。
好一會兒,她才輕聲道,“真的不能讓我走嗎?”
細軟的嗓音裏透著一種無力,以及小心翼翼的期望。
男人擱在餐桌上的手指逐漸的蜷縮起來,低淡的嗓音裏亦是藏匿著壓抑的味道,“那你說嗎?”
她能說嗎?
不光薄暮沉在想這個問題,慕晚茶同樣在思考這個問題,如果他知道她還有一個兒子,會發生什麼她想都不敢想。
閉了閉眼,腦子裏是那張稚嫩卻漂亮的小臉。
幾秒後,她的聲音低的幾乎隻有自己能聽到,“我知道了。”
手邊的行李箱孤零零的躺在樓梯下,女人邁著沉重的步子轉身上樓,一步一步,像是重千萬斤。
心裏好疼,每動一下都是抽筋剔骨的疼。
男人看著那道消失在旋轉樓梯上的身影,虛虛蜷著的手指終於緊緊捏在了一起,攥緊的手背上隱隱跳躍著青色筋脈,彰顯著他此刻的壓抑和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