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她酒紅色的睡衣前麵的紐扣被全部弄掉了,露出大片肌膚。
她裏麵什麼都沒穿,所以慕晚茶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抬手橫在自己肩頭,慌亂之下竟然忘記了受傷的地方,猛地被牽扯到,疼的她整個臉蛋都白了。
以至於她不得不低下頭,捂著肩頭,來緩解那股疼痛。
疼了一整個下午都沒有掉的眼淚終於掉了出來,大顆大顆的滾落在淺色的薄被上。
男人的瞳眸在觸及她雪白的肌膚上幾乎蔓延了半邊肩頭的青紫的時候就重重縮了起來,英俊的眉目陰鷙的厲害,五官上鋪著一層駭人的冷意。
連出口的聲音都像是淬了前年寒冰一般,刮過肌膚就能將人凍住,“誰弄的?”
慕晚茶垂著頭不說話,肩頭極其輕微的顫抖著。
薄暮沉緊緊抿著薄唇,心髒仿佛被人攥住了一般,有種呼吸困難的窒息感。
尤其是看著女人低著腦袋無聲無息掉眼淚的模樣,他整個人都慌亂起來,喉間仿佛被棉絮堵住了一般,出口困難,“很疼嗎?抱歉,我……不知道你傷的這麼重。”
說到最後,仿佛不自知般重複了一遍,“很疼嗎?”
慕晚茶猛地抬起臉蛋,露出一張布滿潮濕淚水的臉龐,眼睛裏淨是冷漠的涼,“你不動我我就不疼了。”
其實不是,睡了一覺,的確是更疼了,手臂有種抬不起來的沉重。
聽到她的控訴,男人臉上的陰沉更重了,一雙深眸裏鋪滿了陰翳,“如果不是你磨磨唧唧不肯回答我會動你?”
薄暮沉這種男人,輪廓偏冷,氣質偏冷,尤其是此時冷著一張俊臉的模樣,讓慕晚茶不知什麼時候浮上心頭的那些軟弱席卷了她,眼淚掉的更厲害了,蒼白的唇瓣裏吐出兩個字,“混蛋。”
男人幾不可察的微微歎息了一聲,放緩了語氣,“我先帶你去醫院?”
慕晚茶覺得心頭那股蔓延著的委屈無緣無故的更重了,索性偏過臉蛋看向窗外,許是哭過的緣故,嗓音有些淡淡的沙啞,“拿過藥了。”
薄暮沉看她情緒似乎穩定了些,起碼不再無聲無息的掉眼淚了。
修長的手指掐上她的下頜,將她的臉蛋掰正了,指腹輕柔的給她擦拭著沾染在臉蛋上的淚水,低沉的嗓音裏融著難以察覺的陰沉,“誰弄的?”
女人被他的手指強勢的掐著臉蛋,漆黑的眼眸避無可避的對上他那雙深邃無邊的瞳眸,蒼白的唇瓣微微抿了抿,吐出一句,“被一個神經病撞了一下。”
男人聞言重重嗤笑,“二百斤的胖子撞上去也成不了這樣。”
女人又片刻的無語,隨即才用沒什麼情緒的聲音道,“被神經病撞了一下,然後我把攝像機的架子撞倒了,攝像機掉下來了。”
男人給她擦著眼淚的手指毫無預兆的重重壓了下去,一雙深眸眯成了一條狹長的線。
慕晚茶血色慘白的臉蛋被他突然加重的動作壓出一條重重的紅痕,她原本就不怎麼愉悅的心情再度飆到了最低值,皺眉看著他,“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