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茶站在門口,從她的角度隻能看到男人的側臉,線條幹淨而冷硬,眼睫微垂,他的睫毛很長,甚至能看到頭頂的燈光在他睫毛上投下一片小小的陰翳。
慕晚茶走近了些,才發現他手邊的煙灰缸裏堆著一疊像小山一樣的煙頭。
秀氣的眉頭皺著,聲音裏有淺淺的責怪,“你一整晚都在抽煙嗎?”
走神的男人似是才發現她的存在,側過眼眸看著女人精致的眉眼,嗓音沙啞透了,“時間還早,你起來做什麼?”
慕晚茶皺眉從他指間取下不算長的煙蒂,在煙灰缸裏摁滅,聲線溫軟,“不要抽了,嗆人。”
男人定定的注視著女人的動作,一雙深邃如古井的眼眸似是探不到底的幽涼,仿佛所有情緒都被收斂在那雙沉靜的眼眸裏,沒有在俊美的臉龐上泄露分毫。
她變乖了。
仿佛從他下班之前接到她那通電話之前她就收起了全身的刺。
從一棵長在荊棘裏的紅玫瑰,變成了一棵長在花園裏的白茶花。
慕晚茶站在他一步之外的位置,頭頂射下來的燈光將她纖細的身體拖出陰影籠罩在男人身上。
她抬起了手指,摸了摸他的眼角,“不睡嗎?眼睛有些青。”
溫熱柔軟的觸覺從他眼角劃過,像是一根白色羽毛掃在他心頭,癢的厲害。
眼角的餘光落在自己眼角的手指上,有什麼東西沿著眼角不斷的往四周蔓延,一點一點的蔓侵入他的心髒。
搭在黑色扶手上的手指抬起,在她撤回自己的動作之前握住了她的手指。
掌心裏是屬於女人的纖細和溫軟,男人低沉的嗓音被濃重的煙草氣息熏染的沙啞,“再來一次?”
慕晚茶一時間沒聽明白他的話,疑惑的看他,“什麼?”
薄暮沉握著她的手指,貼在他的眼角,深寂的眼眸仿佛一片深不可測的黑洞,卷起的漩渦幾乎要將她溺斃。
“之前那一次很舒服,再來一次。”
他的聲音如同投入湖水中的一塊巨石,掀起巨大的波瀾。
驚的慕晚茶動作極大的從他掌心裏抽出了手指。
薄暮沉一直看著她,聲音很平靜,沒有任何波動的一馬平川,完全看不出是在求一歡。
女人垂著眼眸,長長卷卷的睫毛受驚般不住的顫抖著,她竭力壓製著嗓音裏的異常,安靜的道,“可能……不行。”
薄暮沉將她所有的反應盡收眼底,薄唇逐漸的抿了起來,沙啞的聲線裏有隱忍的痕跡,“為什麼不行?”
慕晚茶垂著腦袋,抿著唇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
因為她沒有吃藥。
書房裏蔓延著壓抑的安靜。
男人拾起之前扔在書桌上的煙盒,倒了一支煙出來,又取了打火機。
幽藍色的火苗跳躍了一下,照亮了他俊美的五官,卻照不進他的眼底。
青白色的煙霧從他的薄唇裏漫出,模糊了他的臉龐,讓他看起來更加的諱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