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薄暮沉,語氣不怎麼好,涼涼的嘲弄,“大半夜擾人清夢,我還以為你燒的下不來床了。”
不怪他這麼想,眼前這男人從來就不是吃藥的主,有個感冒發燒什麼的全靠熬,大半夜給他打電話帶藥,還真是破天荒的頭一次,不稀奇都不行。
薄暮沉抬手掐滅指間隻燃了一半的煙,沒理會他的冷嘲熱諷,隻是淡淡的道,“上來吧。”
顧少辭頭上頂著一頭微亂的短發,眯著眼睛饒有興致的看著走在前麵的男人。
不是他?
慕纖纖病了嗎?
走在前麵的男人沒聽到後麵的動靜,忍不住回頭看了眼,視線落在仍舊站在客廳一臉意味深長的看著他的男人身上的時候,眉間攏著的褶皺更深了,“你還不上來在那兒磨嘰什麼?”
他是沒見過他嗎?盯著他笑的那麼猥瑣。
顧少辭敏銳的捕捉到他眼底的嫌棄,臉上的嘲諷更濃稠了,“你猴急什麼?平常也沒見你這麼寶貝過。”
不是他說話難聽,而是平常薄暮沉跟慕纖纖在一起的時候雖然周到細致,甚至多了些明顯的溫柔,但他看著他們之間就是少了一種感覺——
戀人在一起時該有的感覺,火光四濺的感覺。
所以,他隻能總結為,不夠愛。
薄暮沉沒理他,隻是兀自推開了臥室的房門。
顧少辭跟在後麵,即便是隻亮著床頭燈,那光線也足夠他看清室內鋪在地上的顯眼的地鋪。
他仿佛是受了驚嚇般看著眉眼清俊淡漠的男人,“你不是吧,這麼紳士?”
都羊入虎口了還貼心的給小羊挪窩。
他沒記錯的話他今天剛結的婚。
薄暮沉拍了大燈的開關,聞言隻是淡淡的瞥他一眼,聲音沒什麼起伏的陳述,“我睡的是床。”
顧少辭,“……”
讓女人打地鋪?
所以這種男人到底是怎麼娶到老婆的?
難道不該注孤生嗎?
顧少辭默默的打開醫藥箱,“多少度?”
男人佇立在床邊,明亮的燈光投在他身上,愈發顯的高大而冷清,他低低淡淡的回,“三十九度二。”
顧少辭拿退燒藥的手直接換了方向,伸向一旁準備好的點滴瓶,“直接掛點滴吧。”
薄暮沉低垂著眼瞼,視線落在女人潮紅的臉上,她似是因為突然的光線而感覺到不適,所以微微蹙起了眉頭。
臉蛋愈發顯的小巧可人。
顧少辭沒聽到他的回答也不介意,利落的處理好點滴,提著藥瓶和針管在床頭的位置掛好,這才抽出視線看了眼床上縮著的女人。
先看到的是那鋪了滿枕的茶色長發,有些許的詫異,“慕大小姐什麼時候把頭發染成這種顏色了?看上去倒是明豔很多。”
低著眼眸的男人麵無表情的朝他看過去,明明沒什麼情緒,卻無端的讓人察覺出一種淡淡的陰沉,“你是醫生,不是長舌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