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五官落入她的眼瞼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驚豔了一下。
唇角綻開一抹明媚的笑容,纖手一揚,掌心那枚飛鏢朝著他飛了過去。
那人眉間褶皺更深,眼眸也跟著微微眯了起來,手裏捏著的資料擋在臉前,飛鏢砸中厚厚的資料,應聲而落。
她的笑靨有種不真實的美好,“我叫慕晚茶,傍晚的晚,茶花的茶,外公說我生在一個茶花盛開的傍晚,所以是開在傍晚的茶花。你叫什麼名字?”
“薄暮沉薄暮沉,你為什麼叫暮沉呀?是不是因為你生在沉沉暮色時,所以才叫暮沉啊?”
“薄暮沉,你就是我的蓋世英雄,等我長大了,你一定要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七色雲彩來娶我。”
“……”
後來啊……
後來,聽聞他有了新歡,從此她的英雄為了另一個女孩征戰疆場血濺四方,獨留她這個混世小魔王,抱著回憶在異國他鄉裏無數個冷涼的夜晚輾轉不成眠。
記憶裏那個模糊的影像遠遠近近,逐漸的清晰起來,記憶深處那張清雋的臉龐慢慢變成一張冷冽淡漠的俊臉。
慕晚茶眺望著遠方淡金色的光影,突然想起,這座城市的午後和斜陽她其實看過很多次。
她踩著他生命裏的印記一步一步走來。
六個春夏秋冬的輪回,五年背井離鄉的流浪,她好像從來沒忘記過他。
隻是後來除了夢裏,她再也沒有見過他。
慕晚茶自嘲的扯了扯唇角。
回憶,可真是場孤獨的重逢。
慕晚茶在跑到邊上的座椅上坐下,看著熟悉的景色和陌生的笑臉怔怔出神。
“慕晚茶?”
一道略帶疑惑和試探的聲音響起。
慕晚茶循著聲音看過去,一個身穿黑色西褲和暗色襯衫的女人站在她的身側,頭發利落的挽起,露出光潔的額頭,鼻梁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臂彎夾著畫板。
有一種很知性的端莊美。
慕晚茶看了一會,“您是鄭老師?”
鄭老師在她身邊坐下,臉上盈著淺笑,“真的是您。”
“嗯,是我。”
“這些年過的怎麼樣?”鄭老師臉上的笑意很溫柔,“聽說你出國了,還好嗎?”
晚茶眼眸稍稍彎起,眼底的笑意很淺,卻顯的很真實,“我很好,很久沒見鄭老師了,您還是和當年一樣漂亮。”
鄭老師在慕晚茶心裏是僅次於母親的女性,無論是學習還是生活,她都給了慕晚茶極大的幫助,甚至是安全感,總能不經意間讓你豁然開朗。
鄭老師笑了下,“你當年追的那個男孩子呢?怎麼樣了?”
不怪鄭老師唐突,當年慕晚茶追薄暮沉可是轟動一時,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可是相當傳神的人物。
況且慕晚茶當時上她的課,每次交的作業都是都是同一張臉,想不記得都難。
晚茶看著光線下翻飛的塵埃,側臉很安靜,“應該很好吧,聽說快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