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道士
老道士盛了一碗肉給沈月樓,笑道:“快些吃吧,無極道的弟子是不會為門下弟子留備食物的!”接著自己便狼狽虎咽,連聲大讚好吃,好似幾十年沒有吃飯一般,做道士做到這種地步,也當真為難他了?
沈月樓見他吃得起勁,心道:“莫非這狗肉真有這麼好的味道?”一時也覺腹中實在饑餓,便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裏,入口滿嘴油膩,又吐了出來,她第一次吃狗肉,受不住那狗肉的混濁味道,心中氣惱非常,暗罵道:“老道士欺負我?”但隨即隻覺嘴中濃香四溢,方才嘴中那油膩的感覺早已消失,腹中饑餓感更勝,反而有股想大吃的感覺。沈月樓大覺稀奇,忍不住又夾了一塊放進嘴裏,入嘴滿口生津,香味無窮,似乎全身都要飄起來一般。
老道士笑道:“好吃罷!”。沈月樓連連點頭,亦開始大吃起勁,但她終屬女流,不似老道士那般無品無德,完全沒有吃相,不過要說是淑女風範,卻又全然著不了邊際?
老道士先是吃完兩大碗狗肉,然後又不知他從哪裏摸出一壺酒,開始慢酌慢吃,形態斯文,若不是他長相過老,又穿著土裏土氣的道士袍子,儼然是一個風雅俊灑的人物,前後全然判為兩人。
一老一少吃了半個時辰,將一鍋狗肉掃個精光,沈月樓隻覺這是自己有生以來吃得最好吃的一頓。老道士笑道:“女娃兒,你陪了伯伯兩三個時辰,狗肉吃完了,天也黑了,老道士就送你回去!”沈月樓連聲道好,心中終是擔心回去以後師父無崖子會怪罪。老道士笑道:“女娃兒放心就是啦,無崖子那小子若是敢找你麻煩,你就來找我!”沈月樓道:“你又叫我師父做小子,若是被我師父聽到會不高興的?”老道士道:“他敢都不敢!”沈月樓不信,但又不好再說,道:“以後若是還有這麼好吃的東西,可不能少了我?”。老道士哈哈大笑,道:“自是少不了你,我還要等著你燒火呢!”又道:“走罷!”身體突然飄到沈月樓身邊,一手抓住她,一掠十丈,轉瞬間消失不見!
沈月樓回到無崖子的住處,無崖子滿臉擔憂盡去,哪有像白雲飛所說一般須發倒生,吃人不吐骨頭。沈月樓滿心感激,卻怎麼也不會相信無崖子就是無極道弟子心中的魔魘,心道:“老天爺給我一個這麼好的師父,也總算待我不薄了!”
無崖子將沈月樓喚進自己的書房,道:“你雖然不是無極道弟子,但無極道的門規還是要遵守的,現在為師就將無極道門規說與你聽了,以後務要遵守!”沈月樓躬身道:“弟子定然不會讓師父失望的!”無崖子道:“這裏隻有我們師徒二人,你就不要這麼多禮,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就是啦!”沈月樓道是。
接著無崖子便將無極道門規念了出來,其中有一些小節也一並說了,沈月樓記心甚好,無崖子隻說了一遍,她就能一字不漏的熟背,教無崖子好生歡喜,連呼自己撿著了寶貝兒,之後就吩咐沈月樓早早去休息。
那老道士神出鬼沒,第二日傍夜時分又來到沈月樓所住的院落,將她待到天月峰後山竹林,隻不過今兒個所食的不再是狗肉,而是老道士不知從哪裏弄來的毒蛇,沈月樓咋見那一條花花綠綠的毒物,隻覺心頭一陣厭惡,問道:“伯伯,這東西能吃麼?”老道士笑道:“保準能吃,而且還是天下間少有的美味。”沈月樓不相信,見老道士慢慢的將毒蛇剝了皮,取出內膽給了沈月樓,道:“這東西可是好東西,娃兒你身子虛弱,把這個吃了!不要嚼爛,吞下去就可以了!”沈月樓接過那蛇膽,約有小指頭大小,灰灰綠綠,本想就此扔掉,心道:“伯伯叫我吃了它,他總不會害我,我若是把這東西扔掉豈不叫他傷心麼?”於是將兩眼一閉,吞了下去。那蛇膽是毒蛇體內的精華所在,如妖道修煉出的內丹一般,功用無窮,而不管是毒蛇或是妖物,若是少了這樣東西,非得暴斃不可,沈月樓將那毒蛇蛇膽吃了,非但無害,身體亦相當於得了大補!
老道士將那毒蛇洗淨了放在鍋裏,沈月樓便負責燒火。老道士道:“我問你,今日無崖子那小子教了你些什麼東西?”沈月樓道:“師父教我記下了一篇‘固胎洗髓錄’,他說這是無極道的入門心法。”老道士欣然點頭,道:“沒想到無崖子那老小子也懂得教徒弟,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問道:“那你記下了多少?”沈月樓笑道:“已經全記下啦!”臉上頗有得意之色,襯托她絕世容姿,更見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