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Wine是大學城附近人氣最高的酒吧,被主顧們戲稱為“彎彎”,每晚從黃昏直到天亮都是熱鬧非凡。
這裏之所以人氣火爆,逼格高、服務好是原因之一,而另一個重要原因,則是店名裏帶著的一個“1”字。
在大學城這種遍地飄零、無一無靠的地方,這裏麵的一個“1”,難免就帶了點兒不同尋常的含義。
久而久之,這裏就成了約定俗成的豔遇聖地,無數的漂亮小零每晚濃妝豔抹,夜夜蹲守,求一若渴。
但無論如何,酒吧始終沒有正式拍板,於是這裏也並沒有因此而徹底淪為gay吧,所以依然不缺美女。
美女多,男人自然不會少。
至於這些男人究竟是直是彎,隻能說,在“彎彎”這種地方,所有男人都是薛定諤的直男。
有人會因為某個漂亮的皮囊偶爾彎一晚上,也有人會因為某個有趣的靈魂多彎一陣子。
總而言之,這裏多的是新奇的獵物和勾魂的獵人,在這座不夜城的零點時分,這裏是放縱的天堂。
薛定諤的直男原沅躺在卡座的一條長沙發裏,兩條長腿架在沙發扶手上,嘴裏叼著一支煙,吞雲吐霧的模樣活像個老煙槍。
他躺得完全不注重形象,跟一攤爛泥似的,身上花裏胡哨的T恤往上抽了幾分,露出半截白皙勁瘦的窄腰,在昏暗的燈光下,隱隱約約地能看見輪廓分明的人魚線。
原沅江湖人稱“男狐狸精”,其實不是沒來由的。他生就一雙大而狹長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像隻狐狸。又是學表演的,演技爐火純青,簡直是天生的歡場高手,專業勾魂兒。
此刻他大喇喇地躺在這種地方,就像隻故意露著花尾巴的孔雀,簡直如同一種赤.裸.裸的勾引,沒一會兒,就有不少男男女女有意無意地盯著他看。
但他早被人看習慣了,這會兒也渾不在意,上下眼皮打著架,看起來醉生夢死。
寧逸端著一杯酒,坐在另一邊兒的沙發扶手上,低聲跟原沅說:“沅哥,那邊有個女裝大佬盯了你半天了。”
原沅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寧逸低頭看他,隻見他此刻睡眼朦朧的,不由得掃興道:“大哥,你跑酒吧睡覺來的?”
範柯也湊過來,就著寧逸手裏的酒杯喝了一口:“他怎麼可能對女裝大佬感興趣。”
寧逸嗤笑了一聲:“也是,現在估計也就高嶺之花能拯救他了。”
範柯跟著笑:“救不了,除非高嶺之花替他垃圾分類。”
原沅聽到這四個字,這才勉強睜開了眼睛:“甭提了,老子還有一個月呢。”
原沅是京城人,這會兒半夢半醒,說話間就帶了點兒家鄉口音,聽在這群南方人耳朵裏,總覺得跟說相聲似的,都哈哈大笑起來。
原沅從沙發上坐起來,撒著起床氣:“笑個屁,還不是因為你們申城搞什麼垃圾分類,要不然老子至於淪落成這樣麼?”
“不服氣啊?”範柯呼嚕了一把他的一頭亂毛,“有本事別來我們大申城上學啊。”
原沅喝了一口冰酒,口腔連帶著喉嚨一陣燒刀子般的辣,腦袋這才稍稍清醒了一些。不等他開口,寧逸已經幫他懟了回去:“我們沅哥夠慘的了,給他點麵子嘛。”
原沅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一聲:“你丫今兒晚上話挺多。”
寧逸依然渾不在意地笑:“這還不是看你不想說話,替你代言麼。”
範柯看著他倆,哼哼道:“哎,你不會是看上你沅哥了,現在想趁虛而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