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見到兒子,卻不得不麵對他隻有兩年壽命的事實。
許婧脊背顫了顫,重新回頭看向肖七爺:
“江湖騙子的話你也信?”
“阿婧。楚言還有楚北瑜他們現在也開始鑽研術法了吧。你應該清楚,算術玄奧不能用科學解釋。而且,當年那人說這話的時候我才八歲。據二哥回憶,那個人可能就是肖陽二叔。”
肖七爺滿臉苦澀。
他也不願意相信,可這種事情誰又說得準?
如果隻是病的話,或許想點別的辦法並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可在他出生之前就定下的命數,誰又能改變得了?
“小言他不是你的兒子,這話和他有什麼關係?”
自己的事情許婧都未曾動怒,可牽扯到兒子的事情,她卻是真的動了真火。
厲聲對肖七爺說完,轉身走了。
隻是那背影踉蹌,頗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肖七爺長歎了一口氣,痛苦的揉了揉幹癟蒼老的麵頰。
愛而不得,大概是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了。
隻是人老了,還有什麼痛苦是受不住的?
辜負了,終究還是辜負了。
許婧找了一間休息室壓抑著哭了一陣,整理好妝容,又拿粉遮去泛紅的眼角,確保看不出痕跡才走了出去。
等她到的時候,新人們敬酒都結束了,大家正在吃喝。
而楚言他們那桌,楚言楚北瑜還有楚遂寧三人正圍坐在一起說著什麼。
楚言似乎有點心不在焉,時不時看一眼肖家那邊沉默靜坐的肖七爺,眼神猶疑。
肖七爺都回來好一會兒了,怎麼還不見媽媽?
“小言,在和阿寧還有你爸說什麼呢?”
許婧嘴角含笑的走過來。
楚言看到她,微微鬆了口氣,又去盯著她的妝容看,似乎要看出什麼異樣來。
“阿姨,剛才阿楚說要和我交往呢。”
楚遂寧紅著臉頰道。
“我們家這倔驢終於開竅了?”
許婧故作驚訝的看看兒子,又去拉楚遂寧的手,滿臉歡喜,
“我頭一眼看到你就覺得喜歡,你要是能當我們楚家的媳婦,我可要高興死了。”
“媽,你別把阿寧嚇著了。”
楚言連忙道。
他可沒打算和楚遂寧結婚。
不過是回應她的感情,享受戀愛的過程。
這樣即便他以後死了,楚遂寧也不會有什麼損失,仍然可以戀愛結婚。
“怎麼就嚇著了?難道你不想娶阿寧?”
許婧瞪眼,眼底已經有了警告的意思。
說她自私也好,說她殘忍也罷。
之前從肖七爺那裏聽說了楚言活不過三十五歲,這等於就是宣判了兒子的死刑。
如果在他大限之前,能留下血脈,將來她和楚北瑜也有個寄托。
而且把楚遂寧捆在楚家,即便沒有子嗣,他們也會把她當親女兒一般對待。
中年喪子,總得讓他們有個寄托吧。
如果可以的話,她當然更希望兒子活著,能一直照顧兒子到他們老死。
可事實就是,他們注定要失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