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遇城看著蘇鸞把帶來的鮮花放在媽媽墳頭，平靜的聲音裏透著肅殺。
血債血償，二十多年前的債就當是放了高利貸。
他會讓那些人把利息拿出來，再死。
“遇城，和媽說這些太沉重了。說點開心的吧。”
蘇鸞站起身退後兩步，和慕遇城並肩站在一起，伸手和他十指相扣，水眸裏閃過心疼。
慕遇城心裏背負了太多枷鎖，這不是懲罰惡人，而是懲罰他。
當年媽媽是為了他才甘心被人淩辱的，他心裏必定非常自責。
可那和他有什麼關係呀？
當年才八歲的他能做什麼呢？
“嗯。”
慕遇城勾唇淺笑，緊緊握住蘇鸞的手，神情輕鬆。
“這是鸞鸞，您的兒媳婦。要不是她我早就死了。”
“如果您還在的話，肯定也會喜歡她的。鸞鸞已經懷孕了，我們也打算到帝都去。”
慕遇城零零散散的說著，告訴媽媽從她走後他為數不多的幸福。
媽媽的音容笑貌仿佛還在眼前，又仿佛換了個模樣。
記憶中，媽媽總是溫柔的淺笑著，但眼神卻又格外銳利，性格鮮明，立場堅定。
爸爸性情軟弱，如果不是媽媽的堅持，如果不是媽媽有這樣看似溫柔實則倔強的性子，她不可能在慕家當九年的少奶奶。
慕遇城的性子更多是隨了時琬茹的。
“筱語現在也好好的，長得很漂亮，很像你。她越來越聰明了，或許有一天會恢複也不一定。媽，我們會越來越好，您和爸不用掛念我們。”
慕遇城微微傾身盯著墓碑上的照片，印象中漸漸有點模糊的形象逐漸清晰起來。
“媽，以後我會照顧好遇城，您不用擔心他了。”
見慕遇城情緒低落，蘇鸞語氣堅定的說。
慕遇城側眸，迎上她含笑的水眸，心底浮起暖意。
“記住你說的。以後替媽媽照顧好我。”
“我會累。所以是互相照顧。”
蘇鸞俏皮的皺皺鼻子，笑容明媚。
“我覺得我把你照顧的挺好的。”
慕遇城曖昧的視線掃遍她全身，目光中的灼熱不言而喻。
“流氓！”
蘇鸞啐他一口，紅著臉轉身走開了。
慕遇城含笑望著她的背影，心裏的難受煙消雲散。
“鸞鸞，慢點走。”
大笑一聲，慕遇城邁開步子追上去。
“是你自己走得太慢。追上我再說。”
蘇鸞轉過頭對他展顏一笑，回頭邁開步子跑起來。
“追上有什麼獎勵？”
慕遇城看著她的背影，俊美的臉上掛著笑意。
很少見蘇鸞這樣青春洋溢的樣子。
重逢之後沒多久，她就遭逢巨變，顯得太過穩重，缺乏活力。
現在蹦蹦跳跳的樣子才有活潑的樣子。
每年來看媽媽的時候，心情都是沉重的，這次竟然格外輕鬆。
“追上就允許你背我回車上。”
“那我還是不要追了。”
慕遇城故意逗她，腳下卻加快了步伐，一把將她撈進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