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之前的那些其他的國家的大都市裏麵買了很多東西,在他們自駕去小山村後便把鬆溪寄存在了奧斯陸的一家大酒店裏麵。他們回到奧斯陸後又一次住到了一家酒店裏麵,這裏是他們這場為期不短的旅行中的最後一站。
跟來的管事之前被金鸘華安置在了奧斯陸,金鸘華給他們安排了一場公費旅行,他們在找了幾個通譯後在這裏玩得還算開心。在金鸘華和白秀珠回到了奧斯陸之後他們的度假便結束了。
其實也好,這幾個人在這些天裏已經把奧斯陸逛了個遍。為了方便金鸘華和白秀珠回來之後找他們,他們根本不能夠離開市區。
因此到了他們度假的後期,除了窩在酒店裏麵也沒有什麼事情幹。若是混日子的人有這樣的悠閑時光大概是很高興的。但是金鸘華這次帶出來的人是沈六培養出來的,平常都忙得很,現在突然間閑了下來,便有些不大適應。
該回程了。
登船的那天,天氣晴好。陽光從湛藍而清透的天空上,穿過層層疊疊的雲彩照射下來,籠罩在碧波之上。巨大的聖瑪利亞號停泊在渡口邊上,金鸘華帶著白秀珠入住了頭等艙裏。跟著的幾個侍從去了二等艙。
頭等艙自然是處處奢華的,二等艙四個人住在一間船艙裏麵,有兩張上下鋪,還布置著桌子綠植,還算舒適。
坐著船遠渡重洋,也怪無趣。金鸘華和白秀珠兩人卻覺得待在一處是去為無窮無盡的,恨不得膩在一起,不理會這世間所有人。
這兩個人除了窩在船艙裏邊兒賭書潑茶、談笑畫眉外,便是出去和同船的華夏人一起打牌——金鸘華是不願意和他們一起打牌的。有那麼幾個人氣量忒小,輸了幾個錢便耷拉下了眉眼,說起話來也是夾槍帶棒的。他不願理會,也不願意和那些人交際。
夏蟲不可語冰,怪沒意思的。輸不起就不要出來玩嗎。偏偏喜歡得緊,還半點輸不起。隻想著贏。小賭怡情,大賭傷身。這中東西豈是能夠愛得放不下的?
白秀珠倒是交到了一個好朋友,金鸘華聽他的小妻子講過她新認識的朋友羅太太。那位羅太□□籍在滎陽,後來家裏搬到了滬上。娘家是做茶葉生意的,嫁的婆家是鬆江人,距離滬上很近。
婆家就是羅家了,是鬆江的一戶地主,家裏也有不少良田,是一戶耕讀人家。家裏唯有一個兒子,便是這位去法蘭西留學的羅先生了。他聽秀珠講過,羅太太去法蘭西是為了照顧那位羅先生的生活的。兩個人還有一個小兒子,養在了鬆江的老太太和老夫人膝下承歡。
“想來這位羅太太過得還算不錯。”金鸘華對白秀珠道:“娘家和婆家都很富足,夫君出息,也有子息。她和他丈夫回國之後是要在滬上定居嗎?如果是的話,你還能夠和她一起出去玩。”
白秀珠道:“我也是這樣想的。徐姐姐她平素也很溫和大方、眉目舒展,但我總是覺得她不是那麼輕鬆自在的。我和她很聊得來,我很喜歡她。我覺得我能夠從她身上學到很多,聽她說話,無論是處理事情還是管家,都有條理得很。簡直就是北平的那些夫人們最喜歡的塚婦的模樣。”
金鸘華揉了揉她的腦袋:“你喜歡她就和她一起玩,但是沒必要那麼辛苦地把自己活成那副樣子。我要的是小太太,又不是小管家婆。我又不是長子,你也沒必要去當什麼塚婦。”
“我喜歡你去學習物理,不喜歡你去學習那些眾人喜歡女孩子學習的繪畫,國文。不是對學科有所偏見,而是我喜歡你學習你所喜歡的,而不是為了我,活成世家太太的模板。”
白秀珠聽到她的先生對她諄諄教誨道:“你是白秀珠,而不是族譜裏邊兒簡簡單單的金白氏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