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絕可能受傷了,他要立刻趕去他身邊,看看他好不好。
前方二十裏就是一座小鎮,再向北去,就是沛都了。
他進了小鎮,將所有客棧驛站都找了一遍,又挨著街道找人打聽,可得到的消息紛亂繁雜,虛虛實實,摸不著頭緒。
傅少禦尋到半夜,無果。
他饑腸轆轆,這才想起今天還未進餐。
隨意尋了個小攤,要了碗陽春麵,他卻沒什麼胃口,囫圇吃了兩口便放下筷子,結賬走人。
天色已深,大街上已沒幾個行人。夜空並不晴朗,仰頭能見黑雲壓頂,很快就會有一場大雨。
傅少禦打算隨便找個客棧住下,明天再仔細找找,不行他就直奔沛都去等人。
烏雲遮去幽微月光,漆黑夜色中,他經過一處暗巷時,頓住了腳步。
巷中有人。
傅少禦立刻轉了方向,往巷子裏走,隻聽得一陣陣低沉的粗喘,帶著嘶啞的嗚咽聲,他加快了腳步,走過去發現有兩人躺在血泊中。
他趕忙矮身查看情況,湊得近了,才發現這兩人竟是白日裏圍攻那個替罪羔羊的。
其中一人被一劍封喉,已經沒救了。
另外一個奄奄一息,也發不出聲響,隻能急促喘著氣,抬起顫巍巍的手指了下巷子的另一端出口。
傅少禦立刻追了上去。
頭頂隱隱傳來悶雷聲,他耳力再好,也無法在此刻發揮半分長處。
幸好地上似有滴落血跡,他躬身循著那些紅痕一路追出去,趕在落雨前,追到了另一條窄巷。
——有人正在搏鬥。
傅少禦心如擂鼓,奔入巷中,正巧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短暫的一瞬亮光,讓他看清了被三人圍攻之人的臉。
那張讓他又愛又恨的臉。
月華出鞘,不出五招,那三人皆已倒地不起。
蕭絕轉身欲逃,便聽身後男人的聲音比頭頂悶雷還要富有壓迫感:“你跑一個試試?”
蕭絕頓住不動了。
耳聽得腳步聲越來越近,他暗做幾個深呼吸放緩氣息,再轉身時,沾著血跡的臉上已一派勾人的笑意。
“不是約好沛都見嗎,禦哥?”
傅少禦已走到近前,不甚溫柔地把他推後一步,蕭絕的後背重重撞到巷壁上,咬著牙才沒能發出一聲悶哼。
“誰跟你約好的?”
傅少禦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陷在自己的注視中無法逃避。
又一道閃電劈下,將蕭絕的臉照得慘白。
“你有沒有良心?跑了這幾天,知道我是怎麼過得嗎?”
傅少禦欺身過去,把蕭絕擠在牆上不得動彈,生著一層薄繭的指腹給他擦掉血汙,把臉頰搓出紅痕依舊不肯停下。
蕭絕微微蹙眉,叫了他一聲“禦哥”,緊接著身體一輕,他被傅少禦攔腰扛在了肩上。
小腹被硌得生疼,蕭絕頭朝下懸在他身上,小聲地求饒,“放我下來行嗎?禦哥你別氣了。”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服軟,但傅少禦不買賬,狠狠扇了他的屁股一巴掌,“閉嘴。”
傅少禦扛著他去了最近的一家客棧,店小二被他氣勢洶洶的模樣嚇得愣住了,慣常的那句“打尖還是住店”卡在喉嚨,傅少禦大手一揮,把張銀票拍在他懷裏,便徑直扛著人上樓。
蕭絕被扔到床上,傅少禦緊跟著壓了上來,要脫他衣服。
蕭絕緊緊按著衣襟不肯鬆手,眼神有幾分閃躲,“今天不行。”
傅少禦被氣笑了,拍拍他的手掌,道:“我看看你受傷沒有,不做別的。”
蕭絕仍不肯鬆手,語氣變得強硬:“沒受傷,你別看了。”
傅少禦臉頰上的笑,漸漸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