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名何解(2 / 3)

施奕道:“你這是打小練出的酒量,怎麼會醉?”說著又給燕星寒斟滿酒杯,“你忘了那年你偷喝姨丈的桂花釀,走路發飄差點摔進池塘的事嗎?”

“別揭我醜事啊。”燕星寒瞪了他一眼。

“那年你才多大?五歲還是六歲?”施奕笑問。

其實燕星寒也記不太清了。

被那個野種拽進池塘後,他就斷斷續續的發燒、做噩夢,夢裏總有一隻獨眼怪,瞪著幽藍色的巨眼,張牙舞爪地要吃掉他。

那段時間他精神不太好,走路也不穩當,尤其是經過那個池塘,腿就打抖,總是哆哆嗦嗦地想往水裏紮。

怕被人知道他這是受到驚嚇,丟了燕家大少爺的麵子,他就故意說是偷嚐了爹釀的酒。

沒想到這事,被施奕記到了現在。

想到眼睛——

燕星寒這才轉向他一直忽略的蕭絕:“蕭……絕,蕭公子是吧?”

蕭絕剛咽下一塊甜糕,聞聲抬眼露出笑容,點頭道:“是,名字好聽麼?”

燕星寒愣了下,他第一次聽人問這種問題。

“好聽的話,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蕭絕彎著眼角,解釋說:“禍起蕭牆的蕭,恩斷義絕的絕。”

桌下,傅少禦輕輕碰了碰蕭絕的膝蓋,蕭絕踢了回去。

麵上卻雲淡風輕。

燕星寒笑了:“閣下當真有趣,不知是哪家哪門的公子?”

“無門無派,遊野孤魂罷了。”蕭絕回答。

燕星寒這才細細打量起他。

須臾,他斟滿酒杯遞過去,笑道:“公子自比鬼怪,那也當是絕世豔鬼。”

蕭絕淺笑,舉起酒杯向燕星寒示意,仰頭要喝時,燕星寒拿著杯子和他輕碰一下,二人在對視中將酒一飲而盡。

“既喝了酒,那就是朋友。”

燕星寒將空了的酒杯在蕭絕眼前一晃,放回桌上。

“那是自然。”蕭絕的表情毫無破綻。

燕星寒已初顯醉意,遲緩地點點頭,一手撐著桌子,挪到蕭絕身邊坐下。

他長臂一伸,搭上蕭絕的肩:“是朋友,那我就得關心關心,你跟少禦兄……?”

拖長的尾音,不言而喻的曖昧。

“星寒!你醉了!”施奕瞥見傅少禦麵色沉肅,一顆心又懸起來,“傅大哥不過是說笑,你豈能胡鬧?”

“哎呀,開個玩笑而已嘛,別這麼古板。”燕星寒一手斟酒,另一手捏了捏蕭絕的肩,“是我唐突,我自罰一杯。”

“我陪你。”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喜歡和痛快人喝酒,爽。”

蕭絕探身去拿酒壺,不著痕跡地將那條胳膊甩開。

手卻被按住。

他抬頭,就見傅少禦一臉凝霜,沉沉地看著他。

蕭絕挑了下眉梢,那隻手就撤開了。

隻是待他斟滿酒杯時,傅少禦搶在他之前將酒杯拿走了。

“想喝酒,先把我的甜糕吃完。這杯歸我了。”

言罷,酒已下肚,喉結滾了滾,幾欲刺破皮膚。

“誒?少禦兄怎得搶人酒喝?若是傳出去,大家該笑話我小家子氣,不給你酒喝了。”燕星寒似笑非笑地打趣。

施奕實在忍無可忍,在桌下狠狠踩了燕星寒一腳,用眼神示意他閉嘴。

燕星寒也不想把關係搞得太僵,正巧樓下傳來一陣騷動,他垂眸看去,順勢扯開話題:“楚夭姑娘來了,誰今夜能抱得美人歸,就各憑本事了。”

施奕無奈地搖了搖頭。

蕭絕對什麼姑娘沒有興趣,他微微側轉身子,單手撐著頭,看似在專注看著樓下,實際上目光一直停留在傅少禦身上。

男人的嘴角還殘留著一絲酒氣,側頭望向樓下時,眼尾透著漫不經心的落拓。

察覺到他的目光,傅少禦抬眼掃來,蕭絕沒有避開。

隻一瞬,世界恍若唯獨他二人猶在。

“好——!!!”

樓下爆發出一陣雷鳴歡呼,兩人這才分開目光。

楚夭身穿紅色紗衣,口銜一枝桃花,於十尺方台上翩躚起舞,如輕雲蔽月、流風回雪。

一記燕子穿林,飛花直射二樓。

眾人驚呼歎息聲中,傅少禦揚手將那枝桃花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