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的簡單,龍閻宸卻依然不敢大意。
整整一晚上的時間,他的目光就沒離開過莫傾城的那張小臉。
一遍一遍的用毛巾弄濕了放在她的額頭上,期望她能早點退燒。
看著莫傾城緊皺眉頭痛苦的模樣,他伸出白皙的大手輕輕的觸碰她燒紅的臉頰,至於另一側,剛剛做完手術被紅色紗布包裹著,看上去好不可憐。
龍閻宸心疼的恨不得殺了當初混蛋的自己。
他當初怎麼就會狠心的讓她留下這道疤?
“這份痛不及你帶給我的十萬分之一……”
白天時,她清冷諷刺的話猶在耳邊響起。
自責,痛苦,懊悔,愧疚……無數個情緒交織在龍閻宸的心頭,讓他恨不得去死……
昏迷中的莫傾城做了一個夢。
夢裏她站在熊熊燃燒的火爐外,眼看著熊熊烈火就要燒過來,腳步卻一動都不能動。
她驚慌失措的想喊,可是喉嚨像是被堵住了棉花,一個字也喊不出來。
她害怕,她無助。
她轉頭,卻看到龍閻宸抱著訾寧就站在十幾米遠的火爐外,冷眼看著她,一動不動。
夢裏。
她拚了命的朝他招手,希望他能帶自己出去。
可是他卻始終站在原地,眼裏的溫柔盡數給了訾寧。
熱烈的爐火燒了過來,她整個人淹沒在火海裏……
“啊——”
她尖叫著從床上彈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睜開眼,入目的是熟悉的黑暗。
她下意識的扭頭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果然,那道黑色身影正坐在床邊,月光映襯出他的輪廓,帶著讓人心安的力量。
“做噩夢了?”男人伸手,拍了拍莫傾城的頭頂,“不怕,那隻是個夢而已。”
他的聲音很輕,可在這個黑暗的房間裏,卻奇異的安撫了莫傾城的心。
她慢慢的平複了下來。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總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我帶到這裏?”莫傾城眼神複雜的看著他的身影。
男人輕笑,“你何必總是執著於這個問題,我是誰,對你來說重要嗎?”
莫傾城一怔,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緊接著又聽男人說道,“你隻要知道,我是一個對你沒有威脅的人,在我這裏,你可以將所有不開心的事情都放在一邊,你可以將那些你討厭的人暫時挪出你的世界,難道這還不夠嗎?”
他的聲音帶著誘惑,莫傾城鬼使神差的竟點了點頭。
但隨即又覺得不對,想了一下問道,“如果我執意想知道你是誰呢?”
“那抱歉,恕我無法告訴你了。”
莫傾城無奈的笑了笑。
房間裏又響起清冽的水聲,想必是那個男人又喝酒了吧?
他們一共見過三次麵,三次他都是在喝酒。
莫傾城想,這人該不會就是個酒鬼吧?
“我今天不能陪你喝酒了,我做了個小手術。”她對男人的身影說道。
男人了然的嗯了一聲,“我知道,而且還沒用麻藥,你真是一個堅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