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從龍神殿裏一本典籍上看來的一句記載,“那一日,神怒了,於是朝著天空揮劍,漫天的星辰都毀滅了,墜落下來,變成了最微小的塵埃。”

這便是強者之能,舉手投足間一劍毀天滅地!龍蓮感覺自己在這股力量之下不受控製地顫抖。

難怪他如此狂妄,因為他有狂妄的本錢!

就在這短短的一愣神的時間裏,楚飛狂的身形一閃,驟然消失在了半空中,隻留下一根從底部斷裂的鋼索,在半空中微微搖蕩,整個大廈的外牆都成了一個空架子,墜落的玻璃全部都打在了地上,那些停在大廈底部的車輛被墜落的玻璃渣子擊中,被打得千瘡百孔,麵目全非,從這樣的高度墜落下來的玻璃渣子,所蘊含的動能不亞於從手槍槍膛中發射的子彈,索性現在是晚上,樓下幾乎沒有行人,要是在白天,大規模傷亡幾乎是不可避免。

果然是個行事風格極度誇張的瘋子!難怪就算在龍神殿內部,也沒有誰敢輕易招惹他,龍蓮總算明白了為什麼楚飛狂在龍神殿的綜合評價排行裏隻能到第九,卻能獲得“紅龍”這樣尊貴的爵位和封號,因為他的實力實在是太強了,但他的缺點就是極度的不可控製,有誰能控製得這樣一頭暴戾的狂龍?

淩蝶在被迫服下藥劑之後,頓時感覺渾身就像放在油鍋裏麵煎炸一樣的難受,又像是有一千隻一萬隻的小蟲子在啃噬自己身上的血肉一般,簡直是生不如死,她想要掙紮,卻被緊身衣完完全全的束縛住了,根本連挪動一個小指頭都做不到,眼前的一切都在漸漸的扭曲模糊,就像是陷入了最深最深的黑暗

突然,淩蝶是被人踩了一腳的蛇那樣猛地直起脊梁。她的腦海中一道又一道的驚雷炸響,奇怪而又零碎的畫麵和無數雜亂的線條湧進了腦海。她看見了扭曲的蛇群在黑色的海洋中翻滾糾纏;巨大無比的狂龍張開雙翼遮蔽天際;火堆上的女人穿著素雅的白裙,唱著悲傷的歌……短短一瞬間她做了無數個噩夢,像是在死去,又像是在重生。

她的身體之中,狂躁的力量正沿著她柔弱的經脈奔湧如潮,把沿途的一切摧枯拉朽。那些大的經脈還勉強能夠承受這股巨大的力量,那些小的經脈就會因為經受不了這樣巨大的衝擊而被活生生撐裂,經脈斷裂的痛苦是不言而喻的,但是淩蝶甚至不能呼喊出聲,她想要掙紮,但是身體被緊身衣牢牢束縛住了,簡直是生不如死。

淩蝶感覺身體裏那股力量已經快要完全摧毀自己了,她的意識漸漸模糊了,腦海裏最後一次浮現出張小軍的音容笑貌,隨後,徹底暈了過去。

黑龍就站在旁邊,冷眼旁觀著淩蝶在服用了藥劑之後的反應,看著她最後因為劇烈的疼痛而暈厥之後,剛想走過去查看一下她是不是死了,這時候腳下傳來了一點輕微的震動,隨後整個房間乃至於所在的這棟大廈都是為之一抖。

黑龍的瞳孔一縮,條件反射的把手按在腰間,那裏是他專屬的武器,幾乎是與此同時,房間那道櫻桃木的門就像脆弱的紙片一樣支離破碎,木屑的碎片四濺,一股極其危險的氣息從那邊傳來,黑龍眼角狠狠一跳,伸手拔出了腰間的長刀,橫在胸前。

“紅龍,你知道你在做什麼麼!”黑龍低聲吼道,“你這是在向整個龍神殿宣戰!”

像是為了回應他的話,楚飛狂慢悠悠地從那扇破碎的門外走了進來,手裏提著一具軟綿綿的屍體,是黑龍安排在外麵負責警戒的,也是龍神殿的人,一名宗師級別的高手,放在京城這種地方隻怕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黑龍看了一眼他的屍體,一隻手扶住腰間的劍鞘,另一隻手握住了劍柄,做出了一個拔劍的姿勢,腦袋軟綿綿的耷拉在一邊,顯然是被人擰斷了脊椎,不用想黑龍也能知道裏麵的每一節脊椎在大力之下完全錯位了。

楚飛狂打碎玻璃幕牆進入大廈的時候這個龍神殿的成員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楚飛狂快得就像是外麵吹過來的一陣微風,他甚至來不及思考就被楚飛狂一把擰斷了脖子,拔劍的動作不過是身體的應激反應。

因為大廈的其他位置都是有監控的,隻要楚飛狂從大廈內部過來就會被發現,所以他選擇了最快捷也是最危險的一個方法——打碎外麵的玻璃幕牆進入,黑龍的人完全沒有防範的就全軍覆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