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離開後,整個別墅就沒了聲息,煙霧還沒用完全消散,牆壁上的彈坑以及地板上的彈殼和血跡使這個曾經典雅富貴的別墅變得淩亂而淒慘,尤其是那個被撞爛的門框,呲牙咧嘴的歪在那裏,非常的難看。

張小軍放下了王不歸,自己就從這個門走到了外麵。

庭院裏的情景讓張小軍倒抽了一口冷氣,隻見那四輛大型越野車之間黑壓壓的站在十幾個人,看到張小軍他們出現在門口,這十幾個人都默不作聲的看著,那種仇恨聚集起來的陰冷氣息使人窒息。

張小軍孤獨的站在那裏,靜靜的與這十幾個人對峙。

顯然,他們已經預感到了最後的結果。

可是,他們彼此又都很奇怪的誰也不想在動手了,或許是都不敢輕視對方的實力,也或許是今天晚上的殺戮太多,多到雙方都無法承受。

很快,走來了兩人,他們默默地從張小軍身邊走過,到了樓上,抬回了寧飛揚的屍體,放在了車上。

沒有人哭啼,沒有人悲傷,似乎都已經在這個春夜裏麻木了。.

他們把那些屍體放置在汽車的座位上,每具屍體旁都守著一個人,為死屍擦拭麵容、整理衣物,對這些死去的人,他們保持著難得的尊敬,顯然他們之間似乎有著深厚的感情。

張小軍看到那個高大的男子一個人靠在一輛汽車的車頭上,在慢慢的抽煙,雄偉的身姿此時顯得寥落孤獨,他抽完最後一口煙,扔掉了手裏的煙頭,環顧了一下四周,說:“走了”。

聲音不大,但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然後他就上了汽車,關上車門。其他人也都紛紛的上車,那輛用來撞門的那輛車已經無法啟動了,被一條牽引繩連接到另一輛車上,收拾利落後,汽車紛紛啟動。

但有兩個人沒有去上車,反而朝張小軍走來,一個是那個長頭發的人,他一直走到張小軍麵前,亂發遮掩下的雙眸漠然的盯著張小軍,用一種生硬而怪異的嗓音對張小軍說:“你等著,我會一個一個的弄死你們!”

然後他轉頭對著跟他來的那個人說:“看清楚這張臉,記住他!”

跟著他的是一個很瘦的年輕人,穿著戰術背心,背著一枝狙擊步槍,這個年輕人歪著頭認真的看著張小軍,一雙眼睛亮的無邪。

張小軍覺得,那個長發人憤恨到了極點,心中無可宣泄的殺意化作眼神裏的寸芒,猶如嗜血的野獸,牙關爆出咯嘣蹦的脆響。

張小軍想,如果此時他們的首領下個命令,這個人會用他的牙齒把自己撕扯成碎片。瘦瘦的年輕人比他要冷靜的多,他抓起長發人的胳膊,扯著他離開了。長頭發和年輕人上了車後,隨著發動機的轟鳴,四輛車相繼的離開了這個山莊。

一切重歸寧靜,張小軍孤獨的坐在門口的台階上,想想剛才的惡戰如噩夢一般不真實。腰間的手槍把張小軍咯的挺難受,他把四把手槍都抽出來扔在一旁,平靜的呼吸著外麵清涼的空氣。

天地一片靜謐,張小軍隻是覺得疲倦,想離開這裏,張小軍無意間看到,在庭院中間還有幾具屍體冰冷的伏在那裏,身上的衣袂在隨著風微微的抖動,這個應該也是段王爺的人。

那刻骨的厭倦感再次由心而生,張小軍不知道下次再遇到這種場麵,自己還會不會為了延長一段無謂的生命而舉起槍來去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