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軍虛著眼,看著遠處,漸漸的,夕陽收斂起他最後的光芒,垂下頭去,合上了雙眼,靜靜地睡去了。

張小軍這才登上了汽車,向廣漢市的城區開去,不過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張小軍並沒有讓車直接的會明玉集團總部和別墅,他在半道上讓車拐進了一個偏僻岔道,在一個破舊小店前,張小軍下了車。

小店很小,沒有名字,門也很小,隻有一個人出入的一扇門,門口的地方還有一個很吸引人的細節就是有一個紙糊的紅燈籠,上麵原本應該是有字的,但是現在張小軍已經看不出是什麼字了,燈籠裏麵的燈大概也已經壞了,隻能借著背後的燈光意識到它的存在。

在張小軍推開門的刹那,一股暖氣迎麵撲來,原本以為在這樣的時候在這樣的小飯店,應該是沒有什麼人的,可是當張小軍推門的時候裏麵就傳來一陣人聲,很明顯,張小軍估算錯了,忽然之間發現,原來也是有不少人和自己一樣的。

張小軍隻是奇怪,為什麼這樣一個地方會有這麼一家生意不錯的小飯店。飯店裏麵隻有4張桌子,三張已經坐了人了,一張上麵是一個20來歲的女人,之所以說是女人,因為她明顯讓張小軍感覺到了一股風塵氣,她穿了一條裙子,很短,黑色,人很瘦,長得還算漂亮,一雙眼睛黑白分明,可是臉上塗了太多的廉價化妝品。

她隔壁的一張桌子上坐著一個老頭,已經在埋頭吃一份蓋澆飯,吃得呼呼響,一頂藍色的帽子被他放在桌子上,張小軍看到他額頭上滲出的汗珠子被又白又長的眉毛擋住,遲遲不能流下來,他用手不時地在擦拭著。

張小軍等人就坐在靠門的一桌上的,張小軍隔壁的一桌是2個小青年,點了4、5個菜,正喝著黃酒,說著廣漢市當地的方言,但是很明顯他們兩個都喝高了,麵紅耳赤的,講話很大聲。

老板在收銀台邊笑嘻嘻地看著眼前的三桌人,不時地搓著自己的雙手。

“先生你們要點什麼?”服務員是個17、8歲的小姑娘,用明顯帶著四川口音的話問張小軍,不過張小軍還是能夠看的出來,這個女孩對自己這一堆人是有點膽怯的,特別是看著那幾個滿臉橫肉的保鏢,她肯定害怕。

“炒幾個菜,簡單一點,速度快的。”張小軍也故意帶著四川口音回了一句,這時候他看到她眼睛一眯,然後就馬上轉身走了,背後的辮子一甩一甩的。

在張小軍這些人等炒菜的時候,那個女人的東西上來了,是個粉絲煲,很燙,她小心翼翼地開吃了,但是口紅還是被吃掉了。

不多久,又一個客人走進來,很普通的青年,年紀和張小軍差不多,長得還行,看上去至少不委瑣,但是他卻帶了一副張小軍並不喜歡的黑框眼鏡。

張小軍他們的菜很快就上來了,張小軍帶著嚐試的心情,吃了第一口,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得狼吞虎咽起來,在吃的時候張小軍從來不想東西,冷千鈞見張小軍吃的這樣香,也都開始放開腮幫子吃了起來,本來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不會有太多的做作和忸怩。

旁邊那兩個小青年還在那裏說些什麼,語速很快,張小軍還是聽懂了幾句,那是幾句華夏人民都知道的髒話。吃完之後,張小軍點了一支煙,一麵抽著,一麵悠閑地開始喝牛肉湯,牛肉切得很薄,是張小軍喜歡的那種,張小軍深深吸了一口煙,把二手煙和飽嗝一起暢快地吐出來。

老板總算伺候完這麼多的客人,滿意地看著店裏座無虛席,就等著收錢了,那個服務員小姑娘則是在一旁看著電視裏的無聊綜藝節目,張小軍手中的煙漸漸燃盡。突然,手指上一陣疼痛,原來是煙已經燒到盡頭了,燙到了張小軍的手指,他把它狠狠地摁滅:“老板,買單”。

老板滿臉笑容的跑了過來,接過了冷千鈞手中的大票,小腦袋就像是電腦一樣,飛快的算出了應該付的錢,點滴不差,連張小軍都不得不對他佩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