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沒人告訴管教呀,讓管教收拾她們。”蕭華婉憤憤的說。

聽她這麼一說,男人婆臉色驟然一變,眼光冷若冰霜,訓斥道:“我們是什麼人?你又是什麼人?你他媽的是犯人,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管教能給你公平嗎?他們更壞!表麵上人模狗樣,實際上男盜女娼,我們掙點錢還得偷偷摸摸,他們敲詐犯人那是明目張膽。你知道看守所殺一頭豬能賣多少錢嗎?賣了8000元,所長還嫌賣少了。”

蕭華婉一下就啞口無言了。

過了一會,男人婆放緩了口氣,說:“你用腦袋想想,她們為什麼那麼囂張?還不就是因為有管教在背後給她們撐腰嗎。”

“為什麼會這樣呢?”蕭華婉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男人婆。

“為什麼?就為了讓她們替自己管理犯人唄,管教即可以收她們孝敬的錢財,又可以有狗腿子幫自己管理,不樂得輕閑自在嗎,而且這種屁事,就是發泄一下,磨磨蹭蹭,幹扯,又搞不出孩子,她們才懶得管呢。”男人婆恨詳細的給蕭華婉講明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怕她不知道輕重那天真的去惹了對方。

這一番話讓蕭華婉深有觸動,意識到自己看問題的幼稚,想起進到看守所以來,從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回答問題開始,所受到的各種汙辱和作踐,她好象明白了一個道理,看守所就是跟尊重、平等、友愛、人權這些詞彙絕緣的地方,這裏,不相信眼淚,外麵的人看來很可憐很悲慘的事情,在這裏天天都在發生。

管教們習以為常,犯人更是無動於衷,按男人婆的話說:自己滿屁股流鮮血,誰還管別人長痔瘡。.

她真是不敢想像,蕭華婉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煩惱的事情,想這些問題讓她頭疼,也許,對下個會見日的期盼,就成了讓她一天天堅持下去的唯一希望。

她們兩人又聊到了在外麵的一些情況,男人婆說:“我過去在廣漢市開了個洗浴中心,天龍池,聽說過吧?”

蕭華婉確實沒聽說過,但當然不能說不知道啊,就說:“我知道天龍池,還去洗浴過,我怎麼沒見過你呀?”

男人婆說:“咱們有分工,我負責采購,成天在外麵跑,你當然看不著我。”

蕭華婉問:“那你在這裏呆著,生意怎麼辦?”

男人婆說:“沒事,我弟弟替我盯著。”

蕭華婉很好奇的說:“你還有弟弟呀?”

男人婆說:“咱們農村人,隨便生,隻要你能交得起罰款。我們家算是少的,生出了男孩就打住了”。

蕭華婉問:“你弟弟也沒念書?”

“我弟弟?”男人婆露出了驕傲的神色,用眼角瞟了一眼蕭華婉:“他書念的好著呢,他趕上了好時候,家裏生活富裕了,什麼都可著他。他也爭氣,高三都沒上,直接考的大學,浙大計算機學院。”

“哇,名校中的名院呀,厲害厲害,哎,你弟弟長得什麼樣啊?”蕭華婉好奇地問道。

男人婆有點不要意思的說:“咳,你別拿他跟我比呀,你看我長得五大三粗,可我弟弟那是眉清目秀,誰都說天老爺把我們倆安反了,真沒折子。等姐出去,介紹你們倆認識認識,沒準還會有一段姻緣呢。”

蕭華婉一下紅了臉,說:“我哪配的上啊,我是個犯人,還不知道關多少年呢.”

“那算什麼,坐過牢怎麼了,就你著模樣,出去還是搶手貨。”男人婆嘴一撇說。

蕭華婉就笑了起來,這男人婆你還別說,聊起話來挺有意思的。

這樣過了幾天,蕭華婉也心情放鬆了很多,日子就過得快,柳霸說,張小軍也很想來看她一次,但申請了幾次都不行。

張小軍最近也很擔心她,今天張小軍就在為蕭華婉的事情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