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張小軍笑著說:“那也得是女的背我,我才幹!”

“呸!想得美死你了!”蕭華婉啐道:“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居然還要女的背,你有臉的話,全世界人都不用愁沒臉了。”

幾個人聽了,忍俊不禁,嗬嗬地笑起來。

到了山頂,太陽暖暖地照著,張小軍扶著欄杆高聲地喊了幾句,誇自己如何如何偉大,對麵的大山傳來了模糊的回聲。

羅美亞卻一點都快樂不起來,她剛到墓地,她的悲哀就流露無遺,所有人都受到了感染,張小軍默默無語的找來幾塊幹淨的毛巾,把墓碑上的塵土和雪花清掃幹淨。

又拿出買好的鮮花,香蠟,水果,祭品,冥幣,都擺放在墓碑前,每個人的表情都非常悲痛,大家恭恭敬敬地站在墳前,一個個上前鞠躬,顯的是那樣的虔誠。

然後,羅美亞把他們幾個打發到遠處,她一個人虔誠的跪在母親的墓前,嘴裏喃喃自語著,也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但羅美亞臉上的表情無疑是悲傷和淒涼的,她沒有流淚,她已經留過太多,多的到了現在無淚可流的地步,她述說了很多,這些年自己的快樂,自己傷心,自己的孤獨和寂寞,母親沒有回答什麼,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讓這冰冷而堅硬的墓碑直對著她,關注著她。

時間就這樣一直流失著,也不知道過了幾個小時,羅美亞才緩緩的站起來,她的膝蓋已經有點發麻了,剛站起來有點搖晃,遠處的張小軍不等她招呼跑了過來,一把攙扶住了羅美亞,本來張小軍以為羅美亞會在這嚎啕大哭的,她一直注意著羅美亞,但現在看來,羅美亞的臉上一點淚痕都沒有。

有的隻是那心靈深處的哀傷。

在下山的路上,羅美亞默默無言,一句話都沒有說,她需要思考和回憶的東西太多,已經占據了她整個腦海,她走在後麵,一直低著頭,張小軍到了她的身邊,緩緩的伸出了書,把羅美亞的小手抓在自己的掌心,直到這個時候,羅美亞勉強笑笑,說自己沒事……

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情況的確如此,大家走的都很小心。

一會張小軍突然問了羅美亞一句沒有來由的話:“你很寂寞麼?”

她震了一下,然後說道:“我過去很寂寞,但有了你,我便不在寂寞,幸福的人是不懂得什麼叫寂寞的,這個詞或許你以後也能體會到。”

張小軍輕歎一聲,“我當然能體會到,人生就是爬山,不是在山底最最寂寞,而是在山顛最最寂寞,因為你征服,所以會厭倦。如果你還沒站在山顛上,你就沒資格說寂寞兩字,也不能妄意去猜度別人的心思,是嗎?”

羅美亞似懂非懂的點點偶,伸出欺雪賽霜的手,再一次握住了張小軍的手說:“不管什麼時候,隻要你寂寞了,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

在這一刻,張小軍覺得自己突然之間有了比以前更多的生機,對羅美亞,張小軍不是單純喜愛,是一種難以言表的情素在心底流動,起先隻是一條絲,最後漸漸擴散成一團火,騰的一聲,便點燃了自己。

快到山下的地方,他們就看到了一個農家樂,很清靜,也很幽雅,在這樣的一個冬天,那院子旁邊的竹林中依然活躍這許多不知名的小鳥,嘰嘰喳喳的叫著,但它們的叫聲沒有帶來一點的喧囂,反而讓這裏更加顯得幽深靜蔽了。

“要不我們停下來吃點東西?”

張小軍的這個提議很快就獲得了韓宇他們的支持。

四人就走進小院,一個很淳樸的農家夫婦就出來招呼著他們,韓宇就說:“你們這裏能吃飯嗎?”

那對夫婦笑著說:“這就是吃飯歇腳的地方,什麼都有,雞,鴨,魚,肉。”

韓宇看看張小軍,張小軍點點頭說:“那就在這吧。”

農家夫婦趕忙招呼大家進去,靠窗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雅間,裏麵放的是一副麻將,店家就收拾了一下,騰出了桌子,給泡了一壺茶,又把一個大火盆端了進來,房間裏很快就暖洋洋的了。